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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 八月长安 788 字 2022-11-17

“我女儿她离家出走了。”她声音很小,听起来空前地疲惫,“都一个星期了,不见了,我怕她已经死了。”

赖春阳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就哭了。一位四十岁的女老师,在我这个十八岁的学生面前,哭得像个苍老的孩子。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髙一的时候,她抢我的手机未果,训我半天,最后自言自语:“你们啊,一个两个都不听我的话。”

那句话,其实不是对我说的吧。

赖春阳的女儿十四岁,叛逆期巅峰,拿了家里的钱跑去大连见三十岁的网友,已经出走一个星期,手机停机,杳无音讯。

她每天都在派出所的大厅里坐着,觉得有什么消息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只等来了立案。

我不知道她的丈夫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也不是我能问的。临走的时候,我抓着她的手说我们大家都会帮她的,我们帮她在网上发消息,让她把女儿的qq号交给我,我帮她查……

她只是特别凄凉地一笑,摇摇头,说:“傻孩子。”

我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她依旧在大厅里坐着,整个人瘦小得可怜,直勾勾地盯着地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每次课堂上陷入虚无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课堂上,她会忽然朝我看过来,点我回答一些无厘头的问题—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