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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怂恿我选法双不是说要体会一下文科生的生活吗,专业课考完双学位也要考试了,法导也要闭卷,没天理。”张明瑞苦着一张脸。

“是啊,高中时候看他们文科生背书背得要死要活,我还觉得不理解,就那么几本书,每次考试之前都要重背一遍,而且背了半天写了一卷子密密麻麻的答案,结果文综合的分数普遍都很低,我真是搞不懂。”

“对了,你不是文科生吗?”张明瑞看着对面的洛枳说,“你那时候背历史政治需要反复好多遍吗?你们背了两年,怎么有那么多的人还是背不下来?”

洛枳正在低头喝玉米粥,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坐在自己左边,盛淮南却没有办法让自己侧过脸去看她,脖子僵直,仿佛在斗气,目光平视,只能用余光感觉她的动作,表情则统统淡化到模糊。

好像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只是恰巧在同一张桌边吃饭。

曾经能够清楚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尽管那时侯还并不熟悉,然而盛淮南可以自信地捕捉到她一直平和的表象下情绪些微的变化,即使并不确定她背后真实的想法,至少她是强颜欢笑还是真心高兴,他还是可以分辨的清楚的。

不过他不否认这种辨识能力并不是出于对洛枳情有独钟,这种能力,一直是他的一项小小的习惯,甚至是得意的把戏。

他从小喜欢叼着一盒巧克力牛奶坐在机关大院的花坛边上,默默地观察来来往往的人,又或者在家里面来的叔叔阿姨跟他走过场般地寒暄逗弄之后,当他们坐在客厅里开始正题并对父亲说明来意的时候,他就抱着皮球默默站在门边,在无人注意的地方静静地看。

这么多年,他尽管无法记住那样谨小慎微,谦卑礼貌的脸的主人都是谁,说了什么,可是暗潮汹涌的话里有话,细细碎碎的小细节,还有平和的眉眼夸张的假笑与捧场的面具下那可能的扭曲表情,逐渐填满了他乏味的成长。这种默默的窥视,就像一种儿童不宜的游戏。

机关大院里,错综复杂的利益交缠,就这么挤在一起,是需要这样一张谨小慎微的脸吧?

包括他父亲。

拿这样的经验去看身边同学那小小的心计和虚荣心,实在是很轻而易举。尽管少女千回百转的心思他无法有切身体会,但是一旦发现苗头,立刻微笑着用最温和的眉眼来一边断绝她们的梦想一边尽可能降低对她们的伤害,耍这种把戏他还是有一定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