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在洛枳的生活中一出场就是一个爱傻笑爱脸红爱掐架却常常嘴拙的单纯大男孩。然而今天在报刊亭门口他态度极为自然地接了一句话缓和了三个人的尴尬,洛枳才开始正视他。
正视的结果,让她心中不安。
“我怎么不知道适可而止?我要是不知道适可而止我凭什么回头?真正爱一个人,连几个月的耐心都没有,连等待都做不到?好,的确我没有资格让你等,可是你为什么天天和我在一起?我找你自习吃饭你为什么不拒绝?你还敢说你这么暧昧不是在报复我不是在给我错觉?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许日清声音大的几乎不需要偷听了,却空洞而凄凉,洛枳蓦然想起那天咖啡馆中流泪到无助的女孩子。她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身边,文库的管理员居然打起了鼾,一声接一声,脸部赘肉下垂,堆积在桌上叠了两层。
她想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滑稽而悲哀的场景了。
张明瑞却笑了起来,好像许日清说了什么很冷的笑话。可是无论如何,看过这么多次他的笑容,洛枳怎么也想不出来此刻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是你跑过来跟我说旧事不提了,大家还是好朋友——当初你喜欢盛淮南的时候你跟我也和现在一样经常一起自习一起吃饭,所以好像现在我没有跟你玩什么暧昧吧?至于你说等待……那我问你,如果现在盛淮南回头,你接不接受他?”
“不会,我不会。有人回头我会等,有的人我不会了,我不是不长记性的人。”
“对,我也不是不长记性的人。”张明瑞轻声笑。
洛枳低下头,长长的刘海投下的阴影遮掩住了眼睛。
大家都说自己不是不长记性的人。可是我们都在做不长记性的事。
“你就这么恨我?连朋友都做不成?非要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