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来,笑得全身不停的抽搐:"我等你,妹妹。"
我将从她嘴中掏出的花瓣裹在长长的衣袖里,往半空中不断的抛洒着,宛如古代边歌边舞的戏子。
疯狂飞扬的水袖被弥漫的血气映得玲珑剔透,在黑暗中漂浮,仿佛盛开了一株忧伤而湿润的花。
天雨曼陀罗花,天雨曼殊沙花
花瓣跌落的姿态激动了我诡异的文思,我跑在电脑面前,一手死死按住已投靠了新主人的发髻,一手飞快在键盘上敲下了我小说的结尾:
天雨飞花,诸佛就要降临了。
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会如此恐惧自己的记忆,原来记忆深处记录着一个残忍而疯狂的自我。
那浓黑的阴影似乎要将我挤入镜中,我感到自己的厚度正在慢慢丧失,身体在镜面上紧贴着,古怪的向四周延展开去,成为一张薄纸,却没有一丝痛苦。这种感觉让我陷入了更深层的恐惧中。
灰垩色的头颅飞快的在波影深处旋转着,我平板变形的脸紧紧贴在镜面上,水花不停溅开,却被我们之间那若有若无的镜面挡在毫厘之外。
妹妹旋转的速度逐渐变慢,水波哗--哗的停住了动荡,凝固成一团墨黑。她缓缓转过头,脸上肌肉牵动,仿佛是一种诡异笑容,她突然向上一浮,正逼到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