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能这样说,如果爱情锱铢必较,那是什么爱情?”她一时口不择言:“妈妈,我一直以为您跟别人不一样,原来您什么都知道,您还眼睁睁看着我去嫁给纪南方。。”
“当初是你自己要嫁给纪南方,妈妈劝过你,你却一意孤行。”盛开似乎觉得自己口气太过激烈,于是缓了口气,“其实南方一直对你挺好。你自己心里明白,对不对?”
“不如说你们算计好了联姻的利益,不如说您觉得我嫁给纪南方对叶家对盛家都有绝对的好处,不如说您当年就是求之不得。”
“守守。”盛开微怒,“妈妈是那种人吗?妈妈有必要拿你的终身幸福换取什么利益吗?妈妈最希望是你过得好。其实南方是真的喜欢你,妈妈知道,他喜欢你,他会让你过得幸福,所以才答应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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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幸福,妈妈,我不幸福。。”守守觉得万念俱灰,只觉得一切原来都是错,一切原来都是枉然:“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是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算计谁爱谁更多。。”她仰起脸来,泪流满面,“妈妈,我爱长宁,一直爱,爱到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当初跟纪南方结婚,是希望您能觉得幸福,妈妈,我是真的想要您比我过的幸福。我以为您会明白,纪南方不是我要的那个人,他对我好,可是我没有办法跟他一起生活。我跟他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家,什么时候会变心。他身边诱惑太多,他又管不住自己,我受不了,妈妈,我一直害怕,我怕他跟父亲一样,我没办法像您那样,我做不到。我希望我爱的那个人,也一心一意的爱我,因为我是一心一意的爱他,纪南方他一碰我就会想,他是不是这样抱着别的女人,他会不会也这样和她亲热,我就觉得恶心,我就会发抖,我就觉得没有办法,我会不停地想,他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他今天晚上和和谁在一起。我控制不了,妈妈,如果我真的爱他,我会发疯的,我宁可,我从来,妈妈,我爱长宁,我真的爱易长宁,求求你成全我们。我要是再跟纪南方在一起我真的会疯的,我受不了了,妈妈,我受不了。。”
她扑在母亲的怀里,拼尽了全力,如孩子般嚎啕大哭。
她真的受不了,受不了这一切,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可是母亲怀抱这样温暖,曾经这样温暖。
她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只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哭泣,就像是不久之前那一次,可那次她只能独自哭泣,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就像溺水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盛开揽着她,心疼得直掉眼泪,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衣服,拼尽了力气哭着:“妈妈。妈妈,妈妈。。”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声声唤着母亲,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只要受了什么委屈,扑到母亲怀里痛哭一场,就觉得一切会好起来。
她哭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反反复复只会说,:“妈妈,我求你了,妈妈。”
盛开微微闭了闭眼,成串的眼泪滑落脸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妈妈,我求你了。”她绝望地在母亲怀中挣扎,仿佛窒息的人,呼不到最后一口气。只有母亲有办法,只有母亲可以保护她,迁就她,给她所有的一切,“妈妈,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盛开被她一声迭一声,唤的心都碎了,拭着守守脸上的眼泪,哄着她:“别哭啊,乖孩子,你还在坐月子呢,别哭,到时候落下病就不好了,妈妈都答应你,妈妈来想办法,好不好?妈妈来帮你,好不好?”
守守只觉得难受,因为明明知道自己要的,连妈妈都没有办法,连妈妈都帮不到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要的永远也要不到了。她是没有办法,所以这样哭闹,不依不饶,不罢不休。
她焦灼而绝望地拽着母亲的衣襟,哭了又哭,只想,哭累了就好了,哭累了就会睡着了,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房间只开了一盏灯,幽蓝的一缕光线,只能照见朦胧的影子。纪南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谁知护士一回头就看到他了,走出来低声对他说:“才刚睡着了。”
他知道,所以才上来看看。
有好多次,尤其是刚结婚的时候,她睡着了,他会悄悄地注视她,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像婴儿一般,面容恬美,五官沉静,会让人忍不住偷吻。
但她醒着的时候,永远对他微微皱着眉,对他不耐烦,冲他发脾气,总是将他拒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