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婷婷笑嘻嘻地指着他的耳朵说,二舅,你耳根子真软。

余玲玲笑了,余周周也觉得很有趣,却不小心看到舅妈变色的脸和外婆的苦笑。

“我先出去抽根烟,周周你好好看着输液瓶。”他又唠叨了一遍,就拿起外套站起身出了门。

周周坐在椅子边看着外婆安详的睡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外婆,你不要生病太久,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因为久病床前无孝子。

14岁的余周周,已经学会了幼稚而婉转的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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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生病的这件事情,她一直叙叙地讲给陈桉。从细碎的拌嘴到每一次争吵,家长里短的评判挑理。有时候她会觉得在一个“外人”面前这样揭自家人的短是很难为情的,然而那个过年时候还颇为和睦的大家庭浮现出背后的斑斑点点,让尚且不能淡然地平视“大人”的余周周心头忧虑重重,她只能在写给陈桉的信里面讲述这些,让所有的阴郁都从笔端流泻出去。

信里面不再只有只言片语的感慨,她要尽量详细地梳理清楚来龙去脉,好像这样就能搞清楚,究竟谁才是对的。

比如三舅妈强烈反对轮岗,一再坚持请保姆或者护工照顾,而大舅则认为这么多子女都有手有脚却非要外人来照顾,这传出去简直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