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灵堂、买菜、布置明天的案场,借桌子借碗,把该准备的都得准备起来。当然了,吴长子作为村里的一员,本来也该去的,而且这种场合作为单身汉的他以前可是十分活跃的。可这一回,吴长子没敢露面,他怕被关家的亲戚再揍一顿,老老实实的躲在那小平房里一直到天黑。
老关本就死的蹊跷,后面又闹出过这么些事儿,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这是个不干净的丧事。所以当晚的帮忙宴,几乎没有人留下,作为孝女,两个姑娘也只能给前来的村民下跪以表感谢。
关家人也想来请过查文斌,但先前,关家小女儿那顿轰骂也算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虽说查文斌本人不计较,可关家人也实在拉不下那个脸。怎么办呢?只好另外寻了个火居道士,说是从外乡花了个大价钱请来的。
关家院子里铺满一层厚厚的草木灰,正中的堂屋备了一桌半生的酒菜,桌上供着一副蜡烛,三根香,一叠元宝。里头的角落里还有一罐子画了符的鸡蛋,说是用来贿赂押送的阴差,好让那老关的亡魂在家中多呆会儿。
这一切都是按照古来的规矩做的,倒也有模有样。先生悠哉的坐在外面喝着茶,只等那天黑后,自己弄点小把戏,这红包到手便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冬天,黑的早,六点左右的光景,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些黑了,到了七点已是大黑。
先生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往那屋外的门上挂个灯笼,然后便招呼关家人全部去二楼。
“关灯,关门,拉好窗帘,尤其看好孩子,不得哭闹。”他又扬了扬手中的那串鞭炮道:“没有听见炮声之前,不得出门。”
无论平日里有多不信邪的人,这会儿都会乖乖的排着队上去,谁也不想真去触霉头,这也就给了先生可操作的空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黑漆漆的,他拿出一双鞋顺着那草木灰上慢慢拍了过去。脚尖的位置拍的重一点,脚后跟的位置则浅浅的一笔带过。等下,他会解释,这是因为老关是被抬回来的,亡魂后脚跟是不会着地的。
这些人,总是会试图用一些并不太高明的办法来显摆自己的能力,好似这样他的钱就可以拿的更心安理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