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远有点无奈:“嫂子还不知道吧?你这个人就是,什么事都自己扛,我就不信能瞒过今晚。换位思考,要是她有什么事以怕你担心为由瞒着,你知道以后发不发彪?”
陆成远指的萧语珩不知道的事不仅仅是冯晋骁身上的伤,还包括他人间蒸发的半个月的行踪。其实之前他们去k城,名义上是给特警队搞集训,实际上冯晋骁是去执行特殊任务。否则一个集训怎么可能惊动正、副两大队长?而冯晋骁身上的伤则是在行动中为救k城特警队员留下的。陆成远当时就要通知萧语珩,他坚决不肯。
“那不一样。”冯晋骁认为这样的换位思考不对,他是男人,保护萧语珩是理所当然。就像她有危险或是生病,理应找他,可如果他遭遇同样的情况,怎么可能求助于她?
皱着眉揉了揉肩胛,他实话实说:“动手的时候没觉得,过后才有痛感。”
“当时你满心满眼都是嫂子,哪里还能顾得上疼。快拆线了,悠着点。”陆成远自知说服不了他,也不再多言。
冯晋骁点头,紧接着问了下机场那边的排查情况,确认无异常,他指指桌上的文件:“回来的正好,看看这些。”
陆成远在他对面坐下来,两人边细细地翻看罗永、沈俊案的资料,边研究案情,中途冯晋骁打了通电话,一小时后警员送来一些新资料。临近傍晚,提审罗永。
10平米的审讯室里,审讯椅上坐着的罗永被束缚着手脚,他神色平静,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惧和慌张,五官眉眼与通缉令上的照片有90以上的相似,戴上眼镜就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如果不知道他犯下的事,很难把这个眉宇间隐隐透出书生气的男人与毒贩联系在一起。
不过,好人和坏人的区分,永远都不在于相貌。
冯晋骁与陆成远一前一后走进审讯室,随行的警员在冯晋骁的示意下打开了罗永的手拷。
陆成远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罗永面前:“挺嚣张啊,还挟持人质。怎么样,是坦白从宽,还是需要我给你点提示?”
罗永置若罔闻,只顾低头活动手腕,不回应。
陆成远毫不客气地“啪”一下打开他的手,屈起右手食指用力扣扣审讯椅扶手间的那块档板,黑着脸提醒:“所有坐过这里的人,起初的反应都和你一样。但你记住,能被我们‘请’来的,他的未来,除了接受法律的制裁,没有其它可能性。”语毕,递了个眼色给警员,吩咐开设备。
“我们这地方,没人愿意来。”冯晋骁在罗永正前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随意地放在桌上,直视过去,语气平稳:“自投罗网的,你是第一个。”
罗永动作一僵。
冯晋骁径自说下去,“暂且不说案子,我们先来说说罗永和沈俊的交情。”
冯晋骁刻意不说“你和沈俊”而是说“罗永和沈俊”。罗永听出来了,他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尽管只是一瞬,还是被冯晋骁捕捉到了。
“罗永和沈俊是高中同学,高考双双落榜。罗永喜欢上一个叫张莉的女生,结果张莉却成了沈俊的女朋友。后来沈俊开始承包工程,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身边就不止张莉一个女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虽然承诺娶张莉,却在登记当天让她亲眼看见自己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他们的婚c黄上。”
“张莉怀孕五个月时,因吸食过量的毒品死在家里。”说到这里,冯晋骁停下来,旁观者一样看着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的罗永,直到他像是承受不住什么,把脸埋在双手之间,肩膀耸动,才继续:
“罗永因张莉的死和沈俊大动干戈。也正是那次,沈俊的手被罗永烫伤。不过都说兄弟如手足,他们并没有真的因为张莉这件他们视为衣服的女人翻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案发时罗永发现自己得了病,本来这种病是可以治愈的,可因为治疗没能持续,他反复感染——”
冯晋骁递过去一个眼神,陆成远就从警员手中接过一沓照片,甩在罗永面前:“所以罗强,你哥已经死了。如此费尽周章地混淆视听,真是难为你了。”
原本低垂着头的罗强在听到陆成远的话后猛地僵住。良久,他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停留在照片中一对孪生兄弟身上,表情木然。不可置信的背后又是不容反驳的事实真相。
冯晋骁示意警员把一盒烟放在罗强面前。
罗强抽出一支点上,打火时手有些抖,点了两次才成功,他狠狠吸了几口,在烟雾缭绕中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因为父母离婚,他和罗永分别在两个再婚家庭长大,连沈俊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才能假冒罗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