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散落一地的信封,沈拓轻声说道:“那是她写给你和小言的信,100封,时间是50年,她让我每年给你们寄一封。”
“她在庐山把信全部寄了给我,到死,她还惦记着这事,她知道,一旦她的死讯传出,我一定会替她办到。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
时间为50年的信?因为怕他和女儿伤心?每一封都标记了时间,像他手上的这一封:49。
阿易。耳畔,仿佛划过她浅浅的笑声。他颤抖着、迫不及待要将手里的信打开,沈拓却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沈拓冷冷道:“这单独的一封,是她写给你和小言的。”
十多年过去,那天灵堂上的情景还清晰得叫人心悸。
路泓易走到窗前那小木桌边上,手抚了上去,她的气息似乎还缭绕在这桌子上。那封写给他和女儿的信,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一字不漏记了下来。
阿易:
我是一个天生有残缺的人,从没想到过这一生会有一个家。在遇见你之前,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时间里画多些画,不怕你笑,我的画能卖一点钱。把画卖出去,我就有钱可以帮助一些人。我有过怨恨,可是仔细一想,上天虽然剥夺了我的时间,却给了我画画的能力。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画的画多了,会不会不值钱了,都说孤品难得。不好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易先生,赏脸笑一个吧。我最喜欢看你笑。
阿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听你的朋友说过,王小姐很美,是真正的千金小姐。我知道,虽然你和我结婚,你的心里一直还有她。她是你的初恋情人,就像你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