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累牍的,是美好的记忆;精简到能数出字数的,是痛苦的记忆。
她见到过林泰看着这焕然一新的船时的表情,又何必要在这崭新的地板上抖落一层时间的灰。
周焱戳了戳他的ròu,太硬了,没戳动。
她说:“有指甲钳么?”
李政顿了会儿,把手表放下,回头扫了眼戳着他的手指头,说:“是该剪剪。”
他出去找了找,不一会就拿来一个指甲钳。周焱坐起来,靠着c黄头,剪着指甲,李政倒了杯水,问她:“渴不渴?”
“嗯。”
李政把搪瓷杯给她,周焱接过,仰头喝着,左手被人抬了起来,她愣了下。
李政坐在c黄上,捧着她的手,拿走指甲钳,剪着她的食指,说:“继续喝。”
周焱又抿了一口水,放下了杯子,李政顺手接走,搁到了背后的书桌上,回过头继续帮她剪。
大号的指甲钳,衬托得她的手指又细又小,咔嚓几声,剪完了一个指甲。他剪得粗糙,周焱没吭声,看着他又剪起了第二个。
李政问:“还走么?”
“……走。”
“天气挺差。”
“……那我再等几天。”
剪一个,算它30秒,剪剩下的九个,总共270秒。
抓完十分钟娃娃机,她走了,那时坐在公交车上,她回了下头,隔着玻璃,看见这人走离了站台,上了马路,跟个木桩一样站着,伞也没撑。
公车愈行愈远,到后来她再也看不清了。
剪完了一只手,用去了12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