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笑了下,慢慢地,笑容又淡出脸上,“他小时候,每次一见我,就要我抛着他玩,大了些,每次都是跟我讨玩具,被他爸妈揍了,他离家出走,一个人跑来我住处,说要跟我。两年前他也才十三岁,出了那样的事,看了一整年心理医生。”
周焱抚了下叠好的衣服,说:“可能再大点,他就能明白了。”
“明白什么?”李政抖了下地上的裤子,浑不在意地说,“明白那事儿不怪我?”
周焱想了想,刚要脱口而出一句,又及时忍住了。她把最后一件衣服叠上去,犹豫了一下,手抬起,放到李政头上,慢慢地抚了几下。
有时候,千言万语不如一个动作。
头上的小手像最软的云,带着温度,散进他身体里,李政本来想嘲笑她几句,抬眸看见她神情严肃又认真,他心里像被人抓了下。
李政什么都没说,单膝碰着地,搂过她,倾身吻上去。
周焱双腿跪着,环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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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拍摄结束,一群人收拾着东西。
李政和周焱走下楼,高安看见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近,摸出烟盒,分了一根烟给李政。
李政叼上烟,眯眼望了眼那群人,说:“拍完了?”
高安说:“没呢,才拍了一半,今天差不多了,那几个孩子也累了。”
李政问:“你们什么电视台?改天我也看看你们节目。”
“金口市电视台。”
“金口?金口跑来庆州?”
高安抽着烟说:“我这也是妇唱夫随,跟着我太太走。”见对面两人的表情,他加了句,“哦,我太太就是张妍溪。”
李政笑着:“夫妻俩一起做慈善。”
高安回头望了眼那几个孩子,笑了笑,说:“我也就是个小记者,以前呢,有饭吃就觉得不错,哪有什么高境界。可能是年纪大了,看着那些孩子读书读出息了,身上来劲儿。什么疾病残疾的,都没没钱读书来得让人难受,前者有钱不一定能治,后者有钱就一定能念上书,能用钱解决的事,偏偏不容易,咱们全中国这么多孩子,多少人上不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