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您总是往梨花院里跑,就是冲着青莹的茶来的?”瑾宁打趣道。

“难不成三小姐以为呢?”初三叔笑意盎然。

“得,以后叫青莹去伺候您。”瑾宁笑道。

初三叔老实不客气地道:“那可不拘的。”

青莹掩嘴笑了,“奴婢可不去,伺候三小姐多好?”

梨花上了糕点,初三叔吃了一块,摇头道:“小海棠嫁出去之后,都吃不上那味道了,这妮子,怎就不回来看看你啊。”

瑾宁笑道:“她前几天回过,说店里如今忙着,木老夫人这不是手把手地教她做生意么?”

“真好,小海棠是个有福之人。”初三叔道。

瑾宁寂然地道:“她自小跟着我,在庄子里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和雷洪的庄子打架,她被打破了头,流了好多血,大夫说救不回来了,结果这丫头顽强地熬了过来,后来跟着我回京,我备受冷落,她也跟着受人白眼,连她的月例银子都没发,一个月下来,连肉末子都没见着,开始为求家和万事兴,我们都忍下来了,可长身子,什么时候都觉得饿,只有偷偷地出去木大娘的店里吃馄饨。若不是长孙氏与长孙嫣儿欺人太甚,我估计到现在还忍着,可不忍了,她也没落半点好,因着我的事情,弟弟被人抓走,她自己被打得个遍体鳞伤……”

瑾宁的话,让本来活跃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

初三叔轻声道:“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瑾宁苦笑,“没过去,枣庄发生了什么事,初三叔知道的,长孙氏和陈瑾瑞用那样的手段害我,父亲不知道么?他都知道,但是我是克星,我死有余辜啊,甄氏的女儿,哪里有长孙氏的女儿矜贵?好不容易,长孙氏这消停了,祖母和二婶回来了,这才回来几天?我这出了多少事端?若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我挑起来的,初三叔您信不信?回头等父亲去了老夫人屋中请安,定会过来痛斥我一顿,甚至上家法也是等闲。”

众人听得黯然,钱嬷嬷安慰道:“到底是亲生父女,国公爷会想明白的。”

瑾宁笑了笑,强打精神道:“是啊,会想明白的,或许,等我被人害死了,断了他与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他才会明白过来。”

瑾宁的话,一字一句,都传入了外头本打算来问罪的陈国公耳中。

前头的话给他的震撼,远远不如后面那一句“或许等我被人害死了,断了他与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来得震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恨极了她,却最终还是叫了她从庄子里回来。

她是他们夫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联系了。

他们父女互相仇恨,但是所爱的却是同一个人。

院子里,瑾宁慢慢地抬起来头看着外头,听着那悄然的脚步声远去,她唇瓣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讽刺的笑。

陈国公来到了寿安堂。

老夫人刚服了药,半躺在榻上,袁氏为她敷了一个艾包,绑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