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侯夫人没做声,手中用力捏着袖子,默默点头。

江宁侯继续问:“在亲事没退之前,你可有叫人登门去逼县主为妾,说侯府要迎娶长孙嫣儿为少夫人?”

现场死一般的沉寂。

这是内宅丑闻,一般人都恨不得千方百计遮掩起来,江宁侯竟然愿意牺牲侯府的名声来保全县主的名声。

侯爷果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有还是没有?”侯爷见她不作答,厉声再问。

江宁侯夫人垂下了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也木然,“确有此事,是我看上了长孙嫣儿,逼良晟娶她,我嫌弃她是庄子里回来的野丫头,不愿意让她做我的儿媳妇。”

他也终于明白,一直不喜欢宴客的他,为什么忽然叫那么多宾客临门。

她不愿意去国公府赔罪,他便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

江宁侯夫人的话,无疑是惹人非议和愤怒的。

但是江宁侯很满意,他看着陈国公道:“如此,退婚一事,是我侯府不对,国公爷今日前来退亲,于情于理,本侯也该当着诸位亲贵大人的面,给国公爷道歉。”

说着,他便站起来,对着陈国公拱手作揖,“国公爷,县主与本侯有救命之恩,本侯登门求亲,不是还恩,是欣赏县主的勇敢与高洁,本侯本以为这场胜仗是送给他们成亲的好礼,却不曾想,是李良晟那逆子没这福分,本侯回京两天,没有合眼过一刻,痛心疾首,因妇人愚昧,错失良缘,但是我侯府纵惋惜,却也比不上县主名声受损,本侯若能做什么弥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对一个武将而言,这是很重的承诺。

尤其是江宁侯这种言出必行,恩怨分明的人。

陈国公没想到国公爷会当着大家伙的面这样说,这面子是真真的给足,给余了。

“侯爷言重了,是我那闺女没这福分。”陈国公托住侯爷的手,感慨地道。

其太傅夫人笑着道:“你们两家惺惺相惜,不结亲倒是可惜了,话说,靖廷大将军不是还没娶亲吗?不如,这退亲就免了,换个新郎倌吧。”

陈国公微怔,靖廷?那敢情是好的。靖廷是杀戮沙场的战将,杀气重,应该能镇得住瑾宁的煞气。

侯爷却脸色微变,道:“靖廷如今在外,要等他回来问过他的意见再说。”

孙尚书道:“本官也认为可以,靖廷和县主不是联合救出世子剿灭狼山山贼吗?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这亲事若要退是不免可惜了,不如,许给靖廷吧。”

在场的人纷纷说。

陈靖廷素来也没多少人看得起,这些亲贵都认为他是靠着生父的名声和江宁侯提拔才有今天,那些军功,未必就是他自己的功劳。

娶个野丫头县主,倒和符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