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宪为自己的婚事长吁短叹,陈守成没了银子出去花天酒地,便每日在府中寻事,弄得府中下人都避而远之。

老夫人身边的人因着瑾宁和陈国公每日的“伺候”,也渐渐地怠慢了,加上陈国公下了死命令,每日只供应老夫人一碗粥,一杯水,而瑾宁的药是她额外的加餐,因此,身边压根也没什么要干的。

府中对于二房的开销也都限制了,陈瑾宪倒还好,可陈瑾珞不行,她已经习惯大花销了,这日在店铺里见了一个镯子十分好看,却要上百两银子,若是往日,一百两银子她回去问母亲拿便有了。

如今是不成了。

她回来越想日子越憋气,便干脆去了寿安堂。

只是,寿安堂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银钱?便是有,也被陈守成刮光了。

陈瑾珞气得要命,刚好老夫人醒来叫她递杯水,她看着这个昔日威风的祖母,如今却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心里就来气,她端起水走过去,竟直接就朝老夫人的脸上倒下去,恶意地笑道:“喝啊,喝啊!”

老夫人气得全身发抖,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无论是亲生的还是庶出的,怎么都对她这样残毒?

陈瑾珞砸了杯子便走冷哼哼地走了。

老夫人哭得无声,陈国公父女对她再恶毒,顶多是叫她受些苦头,可她昔日那般疼爱的人对她这样无情狠毒,她是真伤心,痛得心肺撕扯。

她如今唯一感到快活的,便是陈瑾宁要嫁给一个死人,过去守活寡。

侯府又如何?这辈子就这样了。

自然,还有陈梁晖丁忧的事情,也让她心里快活。

她浑然不管陈梁晖不曾对她怎么样,她只要国公府里所有人都不得好过,最好和她一块痛苦,那才痛快。

只可惜,老夫人的痛快,没有维持太久。

这日,皇上一道圣旨,下到了国公府,要陈梁晖夺情起复,明日开始,入宫随侍帝侧。

陈梁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惶惶半响,直到翰林院宣旨的官员叫他,他才伸出巍巍的手接旨。

只是,他疑惑地看向宣旨的大人,陈国公一同听着宣旨的,替他问了,“齐大人,皇上圣旨并未言明夺情的理由,不知道……”

齐大人笑了笑,“国公爷,早些日子,梁晖写了策论由掌院大人呈递御前,皇上昨日看了,惊为天人,便立刻去给了皇太后看,这夺情,其实是太后与皇上的共同决定,尤其,皇太后说了一句话,说陈大人是过继给了大房的,原则上,袁氏只是二婶,压根不需要丁忧,不过既然报了丁忧,那就夺情便是。”

说完,他看着陈梁晖笑着道:“恭喜陈大人了,这可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恩典啊,陈大人入宫侍帝,前程无可限量,恭贺恭贺。”

陈梁晖连忙拱手,“多谢齐大人,请齐大人进去吃茶。”

“不了,本官还得回去复命!”齐大人说完,便拱手走了。

看着齐大人等人走了,陈梁晖还是不敢相信,可手中的圣旨如千钧沉沉,又是真实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