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离的宫,这一顿折腾,陈国公死了,陈瑾宁被封为和孝郡主,他就像一个笑话,被皇上呵斥一顿,官都丢了,还落了个搅屎棍儿的名声。

陈国公的死,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负担。

他害死了一条人命,皇上说陈国公是他害死的。

这老儿心好狠。

自己死了,还得拉上他做垫背的,他这辈子,都得背负他的命。

他又惊又怕又怒又伤,回了府中,竟一头就倒在了床上。

李齐容见状,吓得不得了,去问缘由,却被他轰了出去,只得叫人出去打听。

陈母拉了她出去就怒斥,“还问什么?还不是你娘家那边给他脸色看了?你母亲太过分了,这事没完。”

李齐容也激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嫁入陈家,也算是战战兢兢地伺候上下,要银子掏银子,要力气使力气,甚至帮着婆家算计娘家,最后却两边不落好,听得婆母说这样的话,她怒道:“是陈幸如的错,若不是你们纵容得她刁蛮任性,任意妄为,怎到今日这田地?”

“你还敢辩驳?你反了你?”陈母怒道。

“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陈幸如做的就是对的?我难道就没娘亲生吗?你们太过分,行,既然看我不顺眼,休了我便是!”陈幸如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陈母头回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怔了一下追过去骂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休了你便休了你,看谁有面子。”

陈侍郎在里头听着母亲和夫人吵架,对李齐容的反驳他首先是震怒,想着她胆子太大,正当他想出去训斥一顿的时候,更想起岳母说的那句话,那一句近乎是恫吓的话。

这两年,他在侯府的姿态甚高,对李齐容也比较凉薄,她的讨好他都视为理所当然,侯府对他的好也是理所当然。

岳母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当时心里很悲愤,甚至想着回来就给李齐容一顿好看。

若不是被陈瑾宁的事情羁绊着,指不定他就回来收拾李齐容,狠狠地打岳母的面子。

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再会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天真又无知,侯府,杨家,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而这样想着的时候,李齐容那句话,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她说,是他们纵得幸如这样刁蛮任性,任意妄为。

很多人跟他说过这句话,但是,他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到了今时今日,他慢慢回想起来,才惊觉原来一切祸事的源头就是她。

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真的宠坏了这个妹妹,自己今时今日有这个下场,也是她造成的,一时悲愤涌上,竟吐了一口鲜血。

靖廷去了刑部大牢接瑾宁。

瑾宁看到他手里拿着牢室的钥匙,怔了一下,“你们去求太后了?”

靖廷隔着铁栏看着她,慢慢地摇头,“没有。”

“那……”瑾宁看着他沉重的面容,心里咯噔了一下,“你说了?你找皇上说了?”

靖廷打开牢室的锁,沉声道:“先出来,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