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很大,且圆,浑身上下都涨满了肥肉,眼睛眯起来,形成一道缝,几乎连眼睛都看不见。

陈长寿走过去,“母亲,您怎么来了?”

陈长寿喊她母亲,那就是说,她是陈富贵的夫人。

与她一同进来的女眷,一个个怒容满脸地瞪视着瑾宁,旁边一个精瘦的女子,眸光犀利得很,嘴皮子很薄,这种人吵架,厉害。

瑾宁故作不知道她是谁,问道:“你是谁?”

那肥胖妇人下巴一抬,冷道:“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云婶娘。”

云婶娘?瑾宁看着她肥胖的身躯,这片云,可真是厚啊。

“你这个女子,好生无礼,见了婶娘还不上前行礼?”旁边那排骨精女人怒道。

“我是无礼怎么着?”瑾宁知道她们是来吵架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好跟自己动手,免得被人说人多欺负人少,便找些女眷来对付她了。

“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这么多比你辈分高的长辈在此,你竟敢这般大呼小叫,今日婶娘我便教你怎么做人。”云婶娘挺着个肥胖身躯便逼了上来,伸出肉乎乎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瑾宁的鼻子上去,横眉竖眼地道:“我方才就听得你说要卖了祖宗山坟是吗?你敢卖祖宗山坟,我便撕烂你的衣裳把你挂在霍州城门上去,让大家看看你这种数典忘祖的东西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你方才说什么有娘生,没娘教是吗?”瑾宁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气。

云婶娘嘴皮子一撇,冷道:“你就是有娘生没娘教,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若是有娘教,至于这般……”

“我是有娘生,没娘教,怎么?这还是陈家人的光荣了?不觉得害羞吗?我母亲出事,我家中出事,你们哪位上京帮过我们一家?我母亲买下祖宗山坟的山头,你们在场谁跟她说过一句谢谢?今日她买的山坟,她不能下葬,这是什么道理?”

云婶娘胖手一挥,“你甭管是什么道理,总之,我们陈族的规矩就是这样,你要葬就葬,你若不葬,抬着棺材滚蛋,若敢卖了坟地,你就休怪我言出必行,你便是郡主也无用,在这霍州陈姓宗祠里,一切就得听十二公的,到时候叫你那位大将军夫君去城门上把你解下来就是,看丢的是谁的脸。”

十二公,是她的公公。

瑾宁听了她这番话,也不言语,等墙头上的哗声落下,她才慢慢地看着这位云婶娘,“我若卖了山坟,便撕烂我的衣裳,挂在那城头之上,是吗?”

“你与你父亲逼死嫡母祖母,李代桃僵抢了你二叔的世袭之位,你这种人,不死也没用,只掉你在城墙上,算便宜了你。”云婶娘呸道。

在外头的雷洪可听不下去了,冲进来就指着云婶娘怒道:“你这个肥婆,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巴。”

这一句话可不得了,云婶娘和那几名女眷当下就逼着雷洪,嘴里叫嚣道:“你撕烂我嘴巴?你敢?来啊,你打啊,你打,我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士兵就是专门打女人的,来,打啊,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