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妈恨她最甚,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是妾侍,连正经主子都不算,怎敢说是跟甄依是一家人?还有点儿规矩吗?”
长孙氏做了正室许久,哪里愿意人家提起她曾经妾侍的身份?加上如今兄长已经得势,外头谁敢妄议她的出身?
如今听得二舅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当下恼羞成怒,冷冷地道:“甄家果然惯会欺负人,昔日我是什么人不要紧,如今我是国公府当家主母,瑾宁若是在生也要叫我一声母亲,怎么就不是正经的主子?如果你们甄家要强词夺理我也没有办法,要对大姐的嫁妆巧取豪夺也没有关系,但是请不要狗眼看人低,我长孙一家如今未必就不如甄家。”
靖国候夫人扑哧一声笑了。
众人都看向她,她便抬起头,慢悠悠地道:“对不住,国公夫人的这句话实在让我忍俊不禁,若拿长孙家与甄家来相比,就好比……暴发户与世族大家,高下立见,不过也不奇怪夫人会这样说的,毕竟暴发户的心态就是这般,稍稍站高了一些,便以为可以睥睨天下,高人一等,殊不知井底之蛙罢了。”
靖国候夫人的这几句话,那是真真地打长孙氏的脸了,就连和她一同前来的袁氏,也禁不住笑了出来,靖国候夫人说得也实在太贴切了。
其实袁氏早就看长孙氏不顺眼了,仗着娘家哥哥得势,在府中的时候就看不起人了。
长孙氏狠狠地瞪了袁氏一眼,她心里头很生气,这袁氏格局太小了,本应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她却反和着敌人一起嘲讽她。
大舅妈就我一句话,要陪嫁可以,叫甄依的儿女或者是陈国公过来讨。
这三个女人讨不到好处,自然回去缠陈国公和陈梁晖。
陈国公肯定是不去的,陈梁晖也不愿意去,他虽然听话乖巧,但是,他是有底线的。
他不曾侍奉过母亲一天,哪里有脸去争夺母亲的陪嫁遗产?
因为这样,陈梁晖被袁氏痛打了几巴掌,就连陈守成也没放过他,家法伺候了一顿,把他赶了出去。
大舅妈那边早就得到瑾宁的关照,陈梁晖刚被赶出去,甄家的人便接了他过去,按照份额给了他一部分,且千叮万嘱,说这是瑾宁生前交代的,但是这些银钱也好,庄子铺也好,不能给陈家任何一人,否则,便对不住甄依和瑾宁在天之灵。
陈梁晖已经厌倦了陈家那几个女人的贪心,也不想回去了,便在外头安身立命。
国公府因此闹得不可开交,瑾宁才算是舒心了,从大舅妈那边取回来枣庄的红契去找陈国公。
明天,她就要离开国公府了,今晚想和他好好地说说话。
得知父亲每天晚上吃完饭之后都会到书房里头看书或者写画,她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