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廷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冷冷地道:“长孙将军,本将离京之前,皇上曾单独授口谕,若遇延误军机者,先斩后奏,本将奉命行事,长孙将军若有意见,等我们大胜之后,回朝参本将一本便是。”

长孙拔没想到他还奉了先斩后奏的圣谕,心中大慌。

处理了刘守备,靖廷重新任命一位官员上来担任筹粮一职,州府大小官员必须配合,两天之内,大军必须可以开拔,否则,还是要问罪。

这一下谁都不敢怠慢,其实石洲府还有几个粮仓,只是之前被刘守备压住不给靖廷知道,如今刘守备都死了,还压什么压?直接装粮食让他们行军上路便是。

瑾宁那边,也拦截下来了刘守备送往各州府的信,得知了线上细作的名单。

这一次,粮草和大部队前后上路,但是相距不超过五里路,这般有什么便可互相照应。

京中江宁侯府。

李良晟出征之后,杨氏便以长孙嫣儿急病暴毙为由,通知了长孙拔的家人,马上筹备丧事。

长孙家没有人怀疑什么,因为长孙嫣儿这些年一直都很受宠,李良晟把她捧在心尖上,杨氏也宽待她,谁会想到她被人杀死呢?

因李良晟出征在外,所以丧事不能大肆去办,草草地寻了一处风水地便把长孙嫣儿安葬了。

安葬了长孙嫣儿之后,杨氏便开始变卖家产物业,卖了之后,银票全部兑换成白银或者黄金,藏了起来。

大周,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深夜,她坐在灯下,回望自己的一辈子,觉得万分委屈和悲愤。

意难平,到现在依旧是意难平。

嫁给子言的时候,他确实说过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但是,她不在乎啊,那时候的他多出色,京中多少女子对他趋之若鹜。

而且她认为甄依已经嫁人了,再冷的石头,她都能焐热了。

刚刚成亲那段日子里头,虽然说他不算十分热情,但是好在他们慢慢地习惯彼此,也算夫妻恩爱。

可这恩爱的背后,更多的是客气和责任。

她需要的不是这些,她需要的是同等回报的爱,她希望被他捧在心上,像她爱他那样被深爱着。

越是得不到,她心里就越难受,越生气,后来她就变得很喜欢生气了,看到他就想吵架。

可她真的是想吵架吗?她不是的,她只是求而不得心里难受。

吵架冷战的时候,其实她心里比谁都难受,每一次她出门不是为了公事,她就觉得他会去找甄依。

甄依在她心里成了魔鬼。

提起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她就无法自拟地厌恶,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