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议之后,瑾宁忍不住去找他,“这场仗怎么打,你告诉我。”

李良晟眸子也不抬,坐在椅子上,只冷冷地哼了一声,转了脸没有回答瑾宁的问题。

瑾宁忍住脾气,“好,如今咱先不说怎么打,那眼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朱将军说要动员城中百姓做弓箭,加固城墙,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反对,既然归州是第一道防线,要挡住北漠人进入大周,就要守住归州,你打算怎么守住归州?”

李良晟被她逼问都无处躲避,冷冷地道:“你和陈靖廷不是很有办法吗?你们商量着去,横竖在你们眼里,也没有我这个大元帅。”

瑾宁听了这话,真是气得脑仁儿都生痛,“大敌当前,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就当我发脾气,我不干这大元帅,让给你,可以了吧?”李良晟怒道。

瑾宁听了这般不负责任的话,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她深呼吸了一口,口气森冷地道:“李良晟,我与你有杀身杀子之仇,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但是,北漠大军和鲜卑马上要联军攻打我大周,在国家面前,我一个女人尚且能放下私人恩怨,与你共同抗敌,而你身为我大周兵马大元帅,竟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你辜负了大周臣民对你的期望,辜负了皇上对你的重信重用。”

李良晟像头犟驴似的昂起头,露出不屑之色,“重用?谁会真正重用我?谁对我有过期望?得了吧你,别说得那么大公无私,你没有杀我,就是想让我丢脸给天下人看,我李良晟离了你陈瑾宁,就是不会打仗,你要让我丢人,身败名裂,你就痛快了。”

瑾宁听着这些话,顿时觉得此人怕是做不得细作的,他心里其实压根都没有城府没有心机,所有都表现在脸上。

这样的人,也最为可恨,因为他没有主见,因为他窝囊,因为他无用,因为他耳根子软,有人教唆他,他就去做,压根不用脑子过一遍。

黄天或许唆使过他,他或许也动心,但是,瑾宁觉得他做不了。

因而听到这些话,瑾宁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大元帅可以战死,但是万不能叛变,否则,这几十万的大军,便会被敌人一举击溃。

瑾宁收敛了怒气,淡淡地道:“好,既然你认为如今一动不如一静,那我便传大元帅令,着兵士加固城墙,监察防御。”

说完,她便转身出去了。

李良晟气得在屋中砸了东西。

他真的觉得颓败至极,出征之前母亲为他做的任何盘算,他一样都没能办到,就连杀一个陈瑾宁,都搭上了长孙拔。

虽然,母亲吩咐过,长孙拔也要死的,可陈瑾宁还没死,长孙拔还有用处。

李良晟消极军务,瑾宁便对外宣称他病了,要休息两日,一切事务暂时由陈监军主理。

靖廷和瑾宁带人勘察了城墙,再勘察了江边的位置,但凡有疏漏的地方,都一一修补。

城中百姓也知道大周与北漠将在此地开战,虽然朱三文之前一直都命人安定民心,说大周一定可以战胜北漠,可北漠连续几次攻城,大周损兵折将,吃力才能抵御得了,所以心思清明的人也知道要打败北漠并非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