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来的,”娄朋辉费力地转动脑筋,就像是用汤勺搅动一锅滚烫粘稠的粥。
“啊?”程蛟驹愣了一下,叫谁不好,怎么叫他?
“也好,有人照顾你。”
“不是……我没想到,能喝这么多,”娄朋辉摇着头被架入电梯,周瑞安很自觉地跟了进去。
程蛟驹很警惕的上下打量周瑞安,心里对他是一点信任也没有,可看他低眉顺眼的站在角落里,脸上及没仇也没恨,跟个受气包一样,这么个怂货……也许没有什么威胁?
娄朋辉在下车时吃了粒解酒药,虽然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难受,不过状态是在变好,他揉揉酸胀的眼睛,通过反光的电梯门去看周瑞安。
他没变,不对,瘦了点,还更白了,白的发青,还有些蔫儿,不像之前,话里话外一举一动都是浑身带刺,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乱转,瞧着就知道不安分,小滑头一个。
看来这次教训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瞧着老实多了,不知道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真服软还是假服软,有待考证。
进了门,程蛟驹和司机合力把他抬上床,松手的一刻,三人一同轻松地长出口气。
周瑞安默默进门,给三人分别倒了杯水。
司机不明就里,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儿朝天,程蛟驹拿着杯子,十分警惕的嗅了半天,又专注的盯着司机看,看他没事儿人似的又要了一杯,赶紧一把抢下,同时递过娄朋辉那杯;“喝这个。”
司机一愣,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也没多话,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放心吧,没毒,”周瑞安淡淡道,他看出这几个人的顾虑。
真是有趣,恶人也会对弱者露出忌惮之心,也许拥有的越多就越怕死吧,像他这样一无所有的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他们都想错了,周瑞安此时并不想死,他要好好的活。
程蛟驹白天还有事,不可能一直陪着,他让司机留下来,自己急匆匆的走了。
临走时偷偷去了趟厨房,把刀具全塞自己包里,又给娄朋辉的助理打了个电话才走。
司机充当了保姆的工作,又是递水又是帮忙脱衣服,周瑞安站在一边看着,他没伺候过人,没什么眼力见儿。
司机这下不高兴了,他气喘吁吁地帮娄朋辉盖好空调被,愤恨道;“你也就能在他身边待个一星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我……我插不上手……”
“插不上手就不干?醒酒药呢?醒酒汤呢?全都我干了要你有个屁用!”
周瑞安为难的摸摸口袋,蚊子嗡似的回答;“没……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