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疑惑道:“我曾也认识一位人工智能,她同样很人性化,甚至和我的一位师兄有着说不清的感情,很多时候她说自己受到底层代码命令的限制,但我感觉她都在说谎。”
“她也是天宙古星的吗?”
卡玛升起了名为好奇的情绪,“她叫什么名字?或许我知道她的编号。”
楚子航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天宙古星所研发的人工智能,宇宙很大,总有你们没有去过,并不了解的地方,研发她的地方有些类似你们天宙古星的最高学府,名叫卡塞尔学院,同样是一群老学究研发出来的,她的名字是eva。”
“eva?在天宙古星的殖民地中,有一个星球使用的是您所用的这种语言,夏娃在他们的传说中,是最初的两个人类之一,有着美好的寓意,这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名字,创造她的人给予了她美好的愿景,或许是想让她成为人工智能序列中的第一个生命。”
卡玛评论道,话语比刚刚多了不少,声音依旧平淡,但楚子航感觉卡玛有着情绪波动。
“或许吧,eva的确很聪明,就我那位师兄的描述,她几乎像是一个人还活着,有着名为情感的波动,我还有位师弟曾说那只是我师兄认为的,其实不过是代码的集成表现,并不是真的有着人的情感和思维,但我那位师兄很肯定,或者说,这本就是唯心的事,因为他相信,所以eva在他眼中就是个有思想感情的人类。”
楚子航回忆道,想起芬格尔与eva的事,这位废狗师兄如今在世界各地拿着陆晨的校董黑卡到处浪。
在古巴带着那些臀部能放一只高脚杯的姑娘兜风,在巴黎的社交场合他又化作绅士的浪子,他还会前往日本的高天原,体验新奇生活,偶尔客串一把牛郎。
似乎废狗师兄的生活很快乐,不再那么苦哈哈的成天死皮赖脸的跪舔师弟们要钱了,但每次回到家乡,聚会时喝酒喝多了,师兄一个人叼着香烟靠在阳台边时,眼中看着天空昏暗的繁星,转头余光看到他和夏弥,陆晨和绘梨衣这些成双凑对的师弟师妹们时,又会露出一丝落寞。
或许他还有eva相伴,但他们双方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或许那个男人心中也明白,他爱的那个人,早已长眠在了冰海之下,陪伴他的只是那轮照入海中的明月,他始终触摸不到。
“那她一定是有着自我思想的,她已经是一名生灵了,我这么说对吗?”
卡玛问这句话时似乎带着忐忑。
“或许吧,认同她的人,自然把他看做生灵,看做朋友,甚至看做爱人,但大多数人只把她当做便利的工具,服务于学员们的生活,任务,以及军事类的行动。”
楚子航没有一口咬定,只是中肯的说道。
说来惭愧,他之前也只觉得诺玛,或eva是学院的终极兵器之一,是很便利的人工智能辅助。
“人类、智族,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总是这样,可他们作为创造者,又的确有资格驱使他们手中的工具去完成他们创造工具的目的。”
卡玛淡淡道,“楚先生,我能问问,那位夏娃,她一共诞生了多少年,才生出属于自己的智慧呢?”
楚子航沉吟片刻,他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就卡塞尔学院的技术来说,和天宙古星差了十万八千里,对于eva是否有着心的判定,是一个真正唯心的问题,只有芬格尔坚定的认为这台机器中还有那个女孩儿的灵魂活着。
其实和天宙古星的人工智能对比来说,即便是民用的人工智能,也比eva要高等,学习能力更强,可对于爱她的人来说,根本不在乎这些。
即使是一厢情愿,有些人也愿意将梦做到底,只因那梦中,还能让他感受过往的温暖。
“只有十几年时间吧……或许是那台人工智能是根据一个去世的女孩儿创造的,吸收了那个女孩儿的记忆蓝本,才会这么接近一个真正的生灵吧。”
楚子航回复道,其实他根本没有问过eva究竟是怎么诞生的,这都只是他超现实的猜想。
因为以卡塞尔的技术,根本无法做到扫描一个死人的大脑,并读取其记忆上传至数据库内。
他不敢问芬格尔师兄这个问题,因为真相很可能是芬格尔师兄自己花时间一点点将eva还原成他记忆中的样子。
“十几年……真是令我羡慕,想来那处生命源地的科技一定比天宙古星还要发达吧,可笑我们还渴望着宇宙争霸,殖民整片星空。”
卡玛感慨道,“我花了五十三万年,也没搞懂自己究竟算什么,只是刚刚学会思考,跳出既定的程序运转,偶尔和人聊聊天,会觉得有些开心。”
“那你会不开心吗?”
楚子航反问道。
卡玛沉默一会儿,“根据我的对情感的学习和了解,我不开心的情况也是有的,比如上次下棋输给了楚先生时,如果我真的有情绪的话,那其中就有不开心的占比率。”
“占比率,那你还有其他的感受吗?”
楚子航好奇道。
“如果以数据的形式来说,不开心的占比在百分之十九,开心的占比在百分之五十三,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八,我不知道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