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温元初没有待太久,帮凌颂掖好被子,又走了。

走之前,他在凌颂床头留了一张便笺。

等温元初离开,凌颂坐起身,没开灯,拿过床头柜上的便笺看了一眼。

“凌颂,快点好起来。”

只有这一行字。

凌颂捏着便笺发呆片刻,拿起手机,但不知该跟温元初说什么。

他的心里堵得慌,像被一把生了锈的刀反复划磨,一阵一阵的钝痛。

床头柜上还摆着他生日时温元初送他的那个八音盒,凌颂的目光落过去,伸手拧开发条。

悠扬曲声缓缓流淌而出。

凌颂怔怔听着。

他只是忽然想到,温元初真能把他随口哼过几次的曲子完整记下,再谱出来叫人做成八音盒吗?

他之前压根没认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他太相信温元初了,所以对他的话从来不怀疑。

温元初会骑马,会写骈文,棋下得比他还好。

他还能准确分辨出古董的真伪,认识真正仿古风格的东西。

这些真的都只是巧合?

许许多多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都在指向那个凌颂最不想承认的答案。

他本能地抗拒。

如果温元初真的就是温彻,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

第二天凌颂高烧不退,只能再请假一天。

温元初依旧在放学之后过来看他。

凌颂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不想面对他,干脆继续装睡。

温元初在床边坐下,手指摩挲上凌颂泛红的面颊。

凌颂强忍着避开他的冲动,闭着眼一动未动。

温元初走时,凌颂好似听到了他些微的叹气声。

凌颂这一病就病了整三天。

最后不得不打吊针。

温元初每天来看他,他无一例外在睡觉。

等到了周四,学校月考,凌颂的高烧差不多退了,主动提出去参加考试。

温元初并不知道,进考场后,是同一个考场的姚娜娜跟他说刚才好像看到了凌颂,问他凌颂今天是不是来了学校。

温元初起身就往外跑。

凌颂刚在考场中坐下,正削铅笔,抬头就看到气喘吁吁出现在教室外的温元初。

温元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凌颂知道躲不过,不得不起身出去。

“你今天怎么来了学校?”

温元初伸手去探他额头,凌颂躲了一下,更加尴尬。

垂了眼,小声说:“……高烧退了,还有一点低热,干脆就来考试了。”

“能坚持吗?”

“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