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初没有待太久,帮凌颂掖好被子,又走了。
走之前,他在凌颂床头留了一张便笺。
等温元初离开,凌颂坐起身,没开灯,拿过床头柜上的便笺看了一眼。
“凌颂,快点好起来。”
只有这一行字。
凌颂捏着便笺发呆片刻,拿起手机,但不知该跟温元初说什么。
他的心里堵得慌,像被一把生了锈的刀反复划磨,一阵一阵的钝痛。
床头柜上还摆着他生日时温元初送他的那个八音盒,凌颂的目光落过去,伸手拧开发条。
悠扬曲声缓缓流淌而出。
凌颂怔怔听着。
他只是忽然想到,温元初真能把他随口哼过几次的曲子完整记下,再谱出来叫人做成八音盒吗?
他之前压根没认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他太相信温元初了,所以对他的话从来不怀疑。
温元初会骑马,会写骈文,棋下得比他还好。
他还能准确分辨出古董的真伪,认识真正仿古风格的东西。
这些真的都只是巧合?
许许多多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都在指向那个凌颂最不想承认的答案。
他本能地抗拒。
如果温元初真的就是温彻,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
第二天凌颂高烧不退,只能再请假一天。
温元初依旧在放学之后过来看他。
凌颂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不想面对他,干脆继续装睡。
温元初在床边坐下,手指摩挲上凌颂泛红的面颊。
凌颂强忍着避开他的冲动,闭着眼一动未动。
温元初走时,凌颂好似听到了他些微的叹气声。
凌颂这一病就病了整三天。
最后不得不打吊针。
温元初每天来看他,他无一例外在睡觉。
等到了周四,学校月考,凌颂的高烧差不多退了,主动提出去参加考试。
温元初并不知道,进考场后,是同一个考场的姚娜娜跟他说刚才好像看到了凌颂,问他凌颂今天是不是来了学校。
温元初起身就往外跑。
凌颂刚在考场中坐下,正削铅笔,抬头就看到气喘吁吁出现在教室外的温元初。
温元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凌颂知道躲不过,不得不起身出去。
“你今天怎么来了学校?”
温元初伸手去探他额头,凌颂躲了一下,更加尴尬。
垂了眼,小声说:“……高烧退了,还有一点低热,干脆就来考试了。”
“能坚持吗?”
“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