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些恼,但看郭津一身穿着打扮都是不凡,但又从上看不出出身,也一时料不定对方来历。
他们心下忌惮,故而只是冷淡驱赶道:“我派办事自有道理,还轮不到无名之辈妄加置喙……”
他们暗道倒霉,却也不欲和郭津纠缠,骂骂咧咧地就要去揪那女子离开,只是手在碰到对方的衣服之前,突然一疼。
……一道血线在手背上显现,那刺青汉子侧头往边上一看,只见一个小刀深深插入地面。
——刀身完完全全贯入,只余刀柄露出。
那力道……
要是那小刀再往下压上一寸,他这只手……恐怕就废了。
那汉子一个激灵。
更为要紧的是,直到手背上的血线显现,他才意识到这小刀的存在。
要是对方对准的是他的脖子……
后知后觉的、冷汗浸了背上的布料。
江湖上行走,眼力见儿最为要紧,瞎逞意气的人,往往都活不长久。
那几个皖泉派的人对视一眼,连点犹豫都没有,非常光棍儿地认了怂。
拱手弓腰道:“鄙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两位……大侠。”
郭津:“……”
他也看见了那个小刀。
……
大佬一柄飞刀就让对方拜服,他头铁冲上来却被人给轻轻松松挡住。
人和人的差距啊……
说起来,他还比大佬先来好几天。
郭津短暂的自闭期间,对方已经在时越的示意下讲起了前因后果。
其实事情也挺简单的,那女子的丈夫借了皖泉派的银子做生意。签了字据、定了利息,孰料被兄弟坑了,连货带钱损失了干净,自然就拿不出银子来偿还债务。
如今期限已到,丈夫却突然消失……不见踪影……
按照字据上所言,他们抓了这女人抵债……
对方通篇说下来,理直气壮、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郭津简直都要被惊呆了,先不说那明显高过高利贷标准的利率,就说“买卖人口”,或者再加一个“逼良为娼”……
——怎么都不是“名门正派”该有的作为吧?
而且,这习以为常的态度……
郭津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他自己不是女性,说对这个女子的遭遇感同身受,那是在说瞎话。
但是同为人类,对另一个人就么被当作物品抵债……
他看了眼那女子,她原本眼中获救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变成灰败的死寂。
郭津咬了咬牙:“他……那个人渣欠你们多少钱?”
皖泉派的那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连声道着“不敢”,客客气气地表示这账便就这么销了。
恭恭敬敬地表示告退,在被允了之后,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快速离去。
郭津一阵沉默……
——怎么搞得,倒像是他是反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