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稿》上说这位皇后姓乌喇那拉氏是误记,连带着后世许多文学创作也没闹清楚,不少人以为她和雍正的皇后乌拉那拉氏是同族甚至是姑侄,实际上,作为满洲八大族之一的那拉氏分叶赫、乌拉、哈达、辉发四个部落,继皇后姓辉发那拉,跟雍正的皇后没半点关系。她早年嫁给还是宝亲王的弘历做侧福晋,丈夫登基之后被封娴妃,后晋娴贵妃,孝贤皇后去世之后,先被封为摄六宫事皇贵妃,后来正式被册为皇后。乾隆三十年南巡期间,不知何故触怒乾隆,形同被废,死后连像样的丧仪都没得到,被塞进了纯惠皇贵妃的地宫里,还是居侧位,唯一活到成年的儿子十二阿哥永璂受她连累,到死都没被乾隆封爵,还是嘉庆上位后给哥哥追了个贝勒,可谓十分凄惨。
云梧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那拉氏决然断发,竟是连自己的儿子家族都不顾了,想来哪怕身为皇后,深宫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罢……
……所以换成她,她要怎么活下去啊!
云梧泪流满面,搜刮着那点清宫剧清穿文里看来的记忆,可一时之间能想起来的就只有各种血淋淋的打压、陷害、下毒、堕胎,越想越绝望。
她只是个成长在二十一世纪坚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动摇的良好小市民,被扔到这来,没有能升级的系统,也没有能种药的空间,更没有高大上的修仙,让她去宫斗,她怕是活不过两集!
越想脑子越乱,最后头都开始隐隐作痛。许久之后云梧才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却也睡不安稳。梦中一个女子身着嫁衣坐在床上,分明是那拉氏,面容虽年轻,眼神里却透着看遍世事的从容和沧桑,她低着头,似怀念似感慨地轻轻抚摸着嫁衣上的鸳鸯刺绣,似是察觉到什么,她抬起头,看见云梧,露出一点亲和的笑意来。
“你不需要为占了我的人生而愧疚,”她温和地笑着,一句话便道出了云梧心底的不安,“我已经活过一次,落得那般下场,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老天可怜我许我重来,我却不想再活一回了。”
她环顾四周,眼神定在燃烧着的龙凤喜烛,似是回忆着什么,“他是个多情又长情的人,却偏偏对我无情。我辛辛苦苦十几年为他抚育儿女、操持中宫,在他眼里,却是永远‘比不得孝贤’。”
“割发与他断情绝义,却是苦了永璂,是我对不住他。若你得了机会,替我好好补偿他。”她转过头来看向云梧,嫣然一笑,“好好活着。”
云梧猛地惊醒过来,怅然若失。
天很快就要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娱自乐文,没啥存稿,更新随缘。
第2章
冬天白日短,天边刚出现点鱼肚白,云梧便被叫起来沐浴更衣。成婚礼仪繁琐,云梧像是木偶,别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到头来什么也没记住。
她脑子里全都是昨晚梦到的那拉氏,心里又是敬佩又是埋怨,敬的是谁能像那拉氏一般,重活一次的机会说不要就不要,怨的是拉她顶缸便罢了,好歹把将来的记忆给她啊,她那点子关于清朝的历史知识,都是看电视剧和小说看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知道那拉氏为什么要剪发啊!
喜娘给她梳头,开脸,清眉,上妆,最后戴上镶珠宝石青绒凤冠,盖上盖头,拜别父母,上了喜轿。清朝的亲王侧福晋礼制上等同于郡王嫡福晋,所以大婚仪是按郡王嫡福晋的例,只是不能用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