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脸上添了两片红云,嗔了弘历一眼,目光潋滟,真真人比花娇。弘历显少见福晋这样小女人的样子,心里甚爱,抬手拉了帐子,屋内侍候的人都悄声退了下去。
丈夫不喜欢新侧福晋,福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没过多久,在西二所伺候的都知道,宝亲王的新侧福晋不受宠,云梧成了透明人。
虽然不用伺候弘历,云梧每日过得十分充实,首先便是挖掘脑中的记忆,恶补常识。原主被精心教养过,满文汉文皆通,琴棋书画也都有涉猎,云梧虽有记忆,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总要熟练起来才好应用自如。语言还好,已经成了本能,书画也好说,云梧以前上的就是美院,国画书法更是从小便学的,女红的话,不讲究速度,做出的绣活也算能看。比较头疼的是琴、棋两样,女红还能放慢速度一针一针磨,弹曲子一个音一个音往外蹦就不像话了,乐器总是需要时间练习的,但这样一来动静太大,云梧不想搞得人尽皆知,至于棋艺,云梧如今只懂得规则、记得一些棋谱,这不代表她能下好棋,想了想,直接将这两项放弃了。
于是在贴身伺候的这些人眼里,云梧除了给福晋和熹贵妃请安,便是窝在房间里或是写写画画,或是做做绣活。阿杏见状不禁着急,之前姑娘就不想嫁,现在可倒好,简直是直接提前做姑子了!于是明里暗里说过好几回,云梧却不为所动,最后阿杏只能绝望地放弃,好在宫里不缺笔墨纸砚布料绣线,云梧安安静静地关着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除了一样,有一回内务府来送新打的首饰给后院众人挑选,送东西的小内侍从高氏那出来就被黄氏截去了,等到了云梧这儿,精致的已经被挑走了——一般来说,后院女人挑东西是有潜规则的,高氏不缺好东西,自然不会去动云梧的那份,唯一的可能便是黄氏拿走了。
阿杏几个气得不行,云梧却没闹开,不说为了几根簪子闹到福晋那儿值不值,也不说她早就打定主意避开宫斗做缩头乌龟,最重要的是云梧不记得乾隆哪个位高权重的妃子姓黄,这说明黄氏要不一辈子就是个低位分的贵人常在,要不就是早逝,黄氏会因为几根簪子便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只是这样的态度倒是让黄氏变本加厉,后来苏氏也明里暗里来了几回,就在云梧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当包子的时候,福晋倒是先看不下去了,黄氏这才有所收敛,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这样,很快便到了年关,宫里喜气洋洋。除夕晚上,弘历跟着大伙一起守了岁,隔日大年初一,福晋带着高氏和云梧去给熹贵妃拜年。
熹贵妃瞧着风姿各异的三个儿媳,富察氏这个儿媳不必说,她再满意不过的了,高氏的性子也不错,但作为婆婆,熹贵妃本能地不喜欢高氏一副扶风弱柳的样子,这让她想起了当年的年贵妃——真不愧是父子俩,偏爱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再看那拉氏,水灵灵的年纪,长得也周正,可惜儿子就是不喜欢。熹贵妃叹了口气,男人啊!
心里想了这许多,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和气模样,熹贵妃笑盈盈地给了赏,“来年都好好的,争取给本宫添个孙子!”
正月里,祭祀宴席十分之多,时间也过得分外快,等进入二月,过年的热闹气氛才渐渐散了。这天,福晋正看着自己的嫁妆册子,便听到外头一阵嘈杂的声音,福晋抬起头,问朱赫嬷嬷,“外头这是怎的了?”
朱赫嬷嬷出去一瞧,回来笑着道:“是爷指挥着几个小内侍搬东西呢,蒙着布,奴婢也没看清,只知道好大一件,似是个大架子,比人还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