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梧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拉了起来,“你这是作甚?”她让伊拉里氏入座,又给她递了茶,“坐下慢慢说吧。”
伊拉里氏感激地看了一眼云梧,接过茶盏,平复心情理清思绪后,对云梧道:“娘娘应该知道,我家爷早先在孝贤皇后丧仪上惹了汗阿玛不悦,自此之后,爷便一直闷闷不乐。”
“去年夏天有一日,爷也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 ,失魂落魄地回了府,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叫也不出来,更不让人进,送进去的饭,什么模样进去,就差不多什么模样出来,根本没被动过几口。过了好些天,爷才又走出来,人瘦了一圈儿不说,还变得沉默寡言,往难听了说,‘死气沉沉’也没差了。”
说到这,伊拉里氏已是红了眼圈,语带哽咽,“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爷也不同我说,但我和侧福晋私下猜着,怕是跟早些时候,爷受了汗阿玛训斥有关。爷犯了错,心里不好受,我跟侧福晋心里理解,劝不动的情况下,只好盼着过些时间,事情淡了便好了。”
“可这么久过去,情况非但没有好转,甚至越来越糟了。爷整日整日的不说话,饭也不好好吃,只呆在书房里发呆,如今已经瘦得不成人样,我们想叫太医来给爷看看,但爷却拒绝让太医诊脉……”
伊拉里氏情绪激动起来,又跪到了云梧身前,“娘娘,按理说我这个做福晋的万不该诅咒丈夫不好,但大阿哥的模样,真的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去了……我和侧福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厚颜求到娘娘您面前……求娘娘劝劝他吧!”
第53章
听了伊拉里氏的话,云梧这才想起来,永璜在孝贤丧仪上被乾隆痛斥不懂礼数不知孝悌,之后他便郁郁寡欢,很快在忧惧之中去世了。
想到这,云梧心里一紧,她要管这件事吗?
云梧有些犹豫,虽然她跟永璜不亲近,但也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她还记得当年刚进宫,拜见福晋时见到的只有六七岁的永璜。而且若是没记错,永璜过世之后,乾隆将他追封为亲王,显然对长子的早早过世,乾隆应该也是痛心后悔的。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伊拉里氏,伸手想将人拉起来,“好孩子,我知道了,明日我便叫永璜进宫,问问怎么回事。”
伊拉里氏这才破涕为笑,她没起身,而是给云梧磕了个头,“谢娘娘!”
将伊拉里氏送走,云梧琢磨着这事要怎么管。直说肯定是不行的,说得太多也不好,毕竟事涉孝贤,还波及到储位,以后乾隆许是会后悔,但如今孝贤刚走不过一年,谁知道乾隆是不是还在生永璜的气?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云梧心里有了主意,第二天便将永璜叫进了宫。
永璜早已成年分府出宫,之前云梧作为庶母自然需要避嫌,故而她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永璜了。如今一见,哪怕有了心理准备,云梧还是不由大吃一惊,“你媳妇儿进宫来与我说我还不信,你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永璜虽然因为要入宫觐见收拾了一番,但他双眼无神,面色青黄,气色极差,辫子里竟有了白丝,身体更是瘦得快要脱相,像是一阵风便能吹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