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易听到保养车,心中莫名一紧。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息掉急促的心跳,沉着声音道:“张伯,我们家的车都是在哪里保养和修理?”
他的脑子在尖锐的疼,上辈子苏闲出车祸身亡,他们一家人一直以为是张伯出事住院他自己开车不够熟练,加上那段时间所有的事赶在一起,他整夜失眠,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疏忽。
回来之后,他脑海里装的事儿太多,根本没往车上想。
可他为什么不想苏闲的车呢,许是觉得历经过一次所以大意了,许是根本没把人心想的太过肮脏……明明,明明季文思的父亲从事的就是同车有关的工作。
苏浅易的心口蓦然像是被千万颗针同时扎下,心脏随之密密麻麻地疼痛起来,而与此同时,他耳边传来张伯的声音:“家里的车经常去固定的店保养,修理也是在那里。不过有时候为了照顾季家车行的生意,也会往季家送。”
说到这里,张伯的声音小了些,他又道:“这些天苏董夫人和季家那边的关系有些僵,我就没把车送到他们那里。”
是了,那年苏家资金链断掉,苏氏面临破产,苏闲开的车也比往日低调了很多,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精心保养,所以送到季家那边正合适不是吗?
季怡安的修车店是苏家拿钱开起来的,苏家受难,身为季怡晴的哥哥,别的帮不了太多,帮忙保养或者修个车倒是可以。
那苏闲的车祸和季怡安有没有关系呢。
季文思用毒品引诱苏靖,那他有没有沾染过那玩意儿,就算没有,他怎么接触到这东西的?温简手里有没有季文思这个致命的把柄,会不会拿这个威胁季怡安呢?
毕竟,吸毒和贩毒可是不一样的罪名。
后者弄不好就是一个死。
想到有这个可能,苏浅易只觉得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还有那个时候,他们家被查封,除了他,季怡晴、苏闲和苏靖都是暂时借住在季家。苏闲出事,季怡晴是精神恍惚坠楼而亡。
如果不是呢,有很多疑点不是吗?
父母感情的确很好,父亲离世,母亲伤心是必然。
可苏靖还那么小,她真的是承受不住苏家破产的压力,承受不住那些烂摊子坠楼的吗?那个时候,她呆在季家,最信任的人也是季怡安他们不是吗?
可她帮过信任的侄子却把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引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有些事真的不能想,越想越觉得心惊,越觉得处处都是疑点。
苏浅易十指死死扣在手心里,手心里的刺痛让他更加清醒。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乱,不要慌,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如果怀疑什么,那就拿到怀疑事情的证据,然后杜绝这些事发生的可能。
来回几个深呼吸后,苏浅易已经能控住在自己瞎胡想了,他看向张伯,张伯正一脸担忧到地望着他:“大少爷,你没事吧,我叫医生吧。”苏浅易脸上的表情向来很少,突然这般脸色大变满身冷意,张伯也是头次见他这模样,看得他心慌。
苏浅易:“没事,就是这几天没怎么按时吃饭,突然胃疼了下。一会儿,我去吃点胃药就好了。”
张伯信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苏浅易道:“张伯,你说得对,这事我会同爸爸说一声。”
张伯连连点头。
苏浅易说完,又漫不经心地朝车库看了一眼,才缓缓抬步朝房内走。
他在客厅碰到了苏闲,苏闲正喝茶,看他皱起了眉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浅易说了句没事,然后道:“爸,我刚和张伯说了,以后车子不要送到舅舅那里保养了。两家人现在关系尴尬,没必要让人家觉得我们去占便宜。”
他语气很寻常,苏闲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看着苏浅易的脸庞:“也好。不说这个了,你身体真的没事?”苏浅易从小就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
苏浅易嘴角微弯:“我不是三岁小孩,连自己身体状况都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