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就如此命苦,同chuáng共枕几十年的丈夫,突然就举着刀冲你来了!
“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说话间就要了你的命!
“当时京师各处到处只听见妇人婴儿的哭声,即便街上看不到血,人心也糁得慌。
“就是那些血统不纯而留下没处死的,后来也不怎么地,要么是被休,要么就罚入佛堂,不再露面。
“男人们怕被连累,哪怕没有人bi着他们对付自己的妻子,他们也都觉得还是撇清些更保险。”
老妪抬袖印着眼眶,仿佛那场景还在眼前。
沈羲屏息了半日也才渐渐呼吸上来,一颗心好比被钝刀一下下割着,没个痛快!
大秦好歹还提倡了三百多年的民族共融,这拓拔皇帝倒好!一上来便要灭族!
成王败寇的道理她懂,倘若只是诛杀大秦遗臣,这也说得过去,但他们连赫连人的命都容不下,这就未免无理了!
赫连贵族里即使有许多人不愿与拓跋人通婚,也不代表就没把拓跋人当人看,如此一概而论,岂是为君者之心胸?
“这么说来,整个大秦竟是没有纯净血统的赫连人了?”
老妪道:“反正当年逃的逃,杀的杀,凌云阁这十几年就忙着抓捕余孽来着,那些血统纯正的赫连人,起码是不敢在大周露面了。”
“凌云阁?”
“没错。”老妪道,“就是专门设立的对付赫连族余党的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