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屏着气,簪子在往下扎。
但忽然,她手下却又顿了顿!
——风铃声?
她脑海里警铃大作。
没有风,连眼前他一头飘散的发丝都丝毫没有动,风铃声是哪里来的?!
她蓦地又回想起先前赫连少年的话,只要进了这条小胡同,韩家的人便不会追进来。
韩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可是连恶鬼都不会追进来,那这胡同里的人会是什么人?!
这男子虽然着装简朴,但分明衣物做工都极之考究。
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身边连个仆从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坐在石头上的他,忽然把簪子收了回来。
如果他是连韩家的人都不敢随意招惹的人,那么凭她能杀得了他吗?
如果他有这么可怕,那他若要捉她,为什么还要给她治伤?
她呆呆地望着他,颈背处突然冒出片冷汗。
但他却没有抬头,等她将簪子收了,便依旧不紧不慢地帮她涂着糙药,而后又翻开袍角,撕下一片里子布,将她手掌包上,打了个结。
他全程甚至连手都未曾抖上一抖,仿佛刚才那一顿,只不过是为了听她说一句话。
簪子扑通掉在地上。
沈羲退后半步,握握两拳,忽然无声地掉转头,提着裙子,往来路上拔腿狂奔而去。
等到她人影消失远去,这时秋千架旁紧闭的门内忽然走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