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一双长臂从后将她圈住,下巴也低下来磕在她肩膀上。
沈羲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你喝醉了。”
“喝酒了,但没醉。”他低头吻她的头发,“礼郡王奉旨进京,跟宫里禀告老王妃近况,王爷让我们去作陪。”
说完他叹气:“跟这些老男人在一起真没意思,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朝廷拨饷倒养出批酒囊饭袋来。”
他身子一矮,往后仰躺在长绒地毡上,一手扶着额头,一条长腿屈起,从沈羲的角度看去他就像个jg壮的巨人。
她背靠窗户,左肘支在窗棱上望着他笑:“皇帝这么小,他们这些皇亲不吃喝玩乐怎么办?难道还励jg图治,等着怎么被宫里猜忌有野心么?”
萧淮长久地没动,双眼闭着,长睫毛被烛光照成两排刷子。
沈羲以为他睡着,走过去拿来件薄毯要给他盖上,他却忽然睁开眼,支着身子坐了起来,逆光下望着她说道:“娇娇,你觉得我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吃喝玩乐表忠心么?”
他声音依然温柔,但沈羲就是听不出一丝旖旎。
她没有回答。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以混世的态度来保全自己未必不是一种聪明方式,但相对消极。
这世上多的是你不惹他他也会惹你的人和事。
与其顺从人意放任自我,倒还不如举起刀剑给自己以对抗危险的能力。
但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
因为锋芒太露,照样也会有别样的危险。
“我做不到。”他手垂在膝盖上,在光影下说道,“我宁愿意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