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距离他也只有半张椅子的距离,他倾身的时候能听得见他衣料摩擦的悉梭声,看得见他执杯时指节上的细细纹路。
甚至似有若无地还能闻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熟悉的衣香。
面前的他是活生生的,生动到她甚至有冲动想要靠近他,去贴近他闻一闻他身上的气息。
她记得与他在柳梦兰的小院厨房里烤火时,也曾经坐得这样近过,那时候她是拘束的,甚至是有些害怕的。
但到了码头上,那天夜里他从船头飞跃下来,一把牵起她上了船,他的眼睛亮得像星辰,他那么近,她却没有了害怕。
此刻坐在他旁边,面上是平静的,但心里又有着隐隐的欢悦。
“三妹妹方才是要去哪儿?”
沈榧又问她。
她将杯子放回桌上:“原想去找找贺兰大哥的,不想他在这里。”
如今都成了亲戚,再把他们大人大人地这样唤着,未免生份,沈羲便让她给改过口来了。
霍究无动于衷,眯着眼啜茶。
风chui了片落叶在他袍角上,他甚至还从容地弹了一弹。
他是冷静与冷酷的酷吏,保持面上波澜不惊简直不在话下。
沈嫣察觉到霍究对她的出现毫无反应,耳尖又开始有点发热。
她一向很会说谎,把要去找的人换成贺兰谆,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眼下她到底有些撑不住,这样坐着让人如坐针毡。
于是站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就是关于学舍里几桩琐事想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