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那天,他没有哭,心里对她又恨了一层。
爷爷奶奶去世后,没有人肯收留他,他只能到二婶家。二婶家日子更苦,偏偏二婶也是个蠢女人,明明家里有两个女儿,可她一个也舍不得卖。还想给她们攒嫁妆,好好嫁出去。
这了挣嫁妆,家里只能吃糙米,十天半月也不见一回荤腥。
3
这样的日子,他一刻也不想待。他想起了他的义父,他偷偷摸摸躲着人一路乞讨到了这山上,跪求义父收留。
义父果然很喜欢他,收他为义子。义父走后,他理所应当坐上了土匪头子的位子。他的好日子又来了。
等再过几年,他捞够了钱,像上辈子那样将钱分给县官一半,然后隐姓埋名到乡下当土财主,再修路搭桥照样得人尊敬。
他为什么要回去?父亲是什么?他上辈子没有享过他的福,这辈子也没打算要享他的福。
他知道父亲去南边做生意会一去不回,可他没有拦着。如果父亲在家,他永远也别想离开家。
婉玉觉得这人已经疯了,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她爹不休了母亲,又哪来的他?这世上谁都可以说她爹做得不对,唯独他这个儿子说不得。
宗宝脸色涨得通红,说话颠三倒四,“娘呢?我娘呢?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她明明知道我是她的儿子。她这辈子为什么不要我了?以前装得那么好,说有多么疼我,原来全是假的。亏我还为她养老送终,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