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朕玩宫斗?谁还不是在这个宫里出生,在这个宫里长起来的了?

闻恪嘴唇微动,几经挣扎,最后还是把就在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对长辈骂脏话,终究是于礼不合,但除了脏话以外,他已经对康乐大长公主无话可讲。

新帝不仅要求别人守礼克制,对自己也是这么严格。

他闭上眼,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让理智重归,用一听就很不高兴的语气,故意与姑母作对:“哦?临伴伴回京了?”

“伴伴”是皇室成员对身边宦官的一种称呼方式。

“朕竟然都不知道此事,他没递折子吗?”闻恪看向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今天轮值的叫尚尔。

尚太监正值壮年,孔武有力,虽不是新帝潜邸时的老人,却在朝中素有“正直”之名。他没有很不会做人地直说有人压了池宁的折子,但也一五一十地交代,池宁的折子昨天就递进来了。

“那还不快宣?朕找他正有事呢。”新帝全然无视了康乐大长公主。

康乐大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迅速接到了信号,以一个“昏聩老妇”所不应该有的眼力见,麻溜地跪安了。

传旨的宦官到青石巷时,池宁早已换好了官服,等在了堂中。这就是他连闻时宝也要一并拿下的原因,不管康乐大长公主是装愚蠢还是假聪明,她都是他的通天梯。

别的太监压得越狠,才越能让他在新帝面前刷一个“饱受欺负仍坚持守礼”的好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