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借了她一点力量。】原君的脸上就差写三个大字:快夸我。

石簪本是只能和已经越来越像她的姬似雪融合的,也不枉她苦苦埋线这么多年。但原君却可以让她与任何一个人融合。用人类的概念理解,确实可以算是借尸还魂。

但其实是不一样的,石簪只是一股执念,表现得再清醒理智像个人,她也终究不是。

池宁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生活简直美滋滋,好听的话也像是不要钱一样开始从他口中说出:【您在我心中,就是全世界最好看、最厉害的木!您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共彩!看看这粗壮的腰身,看看这乌黑发亮的颜色,感受感受这与众不同的手感……】

在夸神方面,池宁再一次进化了。

这天池宁本应该是没什么差事,在值房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奈何不到晌午,师兄江之为的到来就打破了一切。

江之为急匆匆地来找池宁,一进门就坐了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好茶。池宁这里的好东西总是多到惊人,就好比这三月的新茶,虽不是贡品,但说不定比皇帝都要更早喝到早春的味道。牛嚼牡丹般一大碗下肚,就三个字形容,美滴很!

喝完了,江之为才道;“你听说了吗?”

“我应该听说什么?”池宁正在吃朝食,他最终还是如愿又打了个小盹才重新醒来,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开始醉生梦死的一天,就看到他也没多少的新茶被他师兄给糟蹋了,“你又犯事了?”

“啧,哪儿能啊。”江之为一点也不客气的,和苦菜要了一碗与池宁一样的粥,他倒是不饿,就是馋了,他师弟是真的会享受,“我明知道最近有人要对付你,不能帮什么忙就算了,至少可以做到不给你舔麻烦啊。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同气连枝!”

“那还真是谢谢了啊。”池宁总会震惊于他师兄竟可以把废物发言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说回正题。

在新帝的后宫还没有“热闹”起来之前,他的前朝先炸开了,群臣激愤,吵得不可开交。臣与臣之间,臣与君之间,还有人明着站中立实则拉偏架,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下朝呢。

也就江之为人脉广,兄弟多,才能这么早得到消息了。哪怕是池宁在东厂的干儿子夏下,也没办法把这样的超一手资料在这个时候就带给池宁。

一听说新帝倒霉,池宁可就不困了:“说说,到底怎么了?”

起因是一个京城小官的疏奏,他向新帝请立已逝的陈太妃为太后,由妃陵改迁入帝陵,常伴君侧。

这陈太妃便是新帝的生母,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给肃帝生了个儿子,以及在当年有琴皇后与贵妃隔空斗法最激烈的时候,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年幼的儿子闻恪在后宫之中搏出了一线生机。她活着的时候位分极低,始终没有晋升,死后才追封了一级,又在儿子就藩时再次追封,才有了迁入妃陵的资格。

就是这么一个在世时名声不显、才不出众的后宫女子,大概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她死了十几年后的今天,竟迎来了这样的万众瞩目。

新帝已经登基,给生母追封本无可厚非,但重点就在于,有琴太后这个肃帝的正牌中宫皇后还活着呢。

用民间一点的说法就是,总不能越过正妻,先把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扶正吧?

新帝除了守礼以外的最大特点,就是孝顺,孝不孝顺肃帝不好说,但肯定是很孝顺为了让他活下去,而选择了自杀的亲娘的。但新帝心里也很清楚,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也不能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至少不是现在。

“从新帝登基后,并没有按照常规套路,大肆封赏自己的母族就可以看出来了,他那点小九九明显着呢。”池宁吃完朝食后,就改为了嗑瓜子听八卦,顺便给江之为分析局势。

江之为知道自己脑子不好,听池宁这么一说,更懵逼了,虚心求教:“很明、明显吗?不是,明显什么啊?”他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咳,那位为什么不封赏自己的母族?”

池宁却要大胆得多,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他有原君在手,连神出鬼没的执都不怕,更不用说人了。他咔嚓咔嚓地吃着炒瓜子,继续叨叨:“因为新帝在等啊,要么耗死老娘娘,要么耗到自己地位稳固,再也没有人敢反驳,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他想怎么封,就怎么封?”

简单来说就是,新帝的守礼是带着一部分天然的狡猾的。他明知道他不应该把他娘升成皇后、太后,但他不甘心,他还是想这么做,也在为了这么做而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