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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赢我,他知道他对陛下说什么,会让陛下绝不能容我,但是他没有。”

因为那样一来,陛下不能容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兰阶庭,而是整个内书堂,是司礼监,是所有宦官在这深宫之中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

“知道为什么你对内书堂的改革,会让我们那么关注吗?”

因为他们都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大家活下去的机会。内书堂在,则司礼监在,司礼监在,则权宦在。这是所有太监能够名正言顺参与政务的最大可能。

太监也是人,他们凭什么就必须低人一等,带着残破之躯,苟且一生呢?

张精忠是可以继续与兰阶庭斗下去,他甚至可以利用内书堂毁了兰阶庭,他也可以在没了内书堂后,再在内官监内建一个属于他的学堂。可,如果那样做,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文官不会再给内官爬起来,重新去沾染权力的机会,皇帝大概也不会再松口。

而只要内书堂一天属于司礼监,司礼监就会独大。

这是个无解的矛盾。

钱小玉终于懂了兰阶庭的意思。在个人的权力与集体的未来之间,张精忠选择了后者,他给所有阉童画了一张大饼,一张只要你足够努力,你就真的可以得到阶级翻身机会的大饼。

“我们也是男人,我们凭什么不能渴望权力?”

“女人也可以。”钱小玉当年就觉得自己是个姐妹来着。

兰阶庭哈哈大笑了起来,带着书生特有的狂气:“我本该因为你的不敬杀了你,但……”张精忠本应该和他争下去,但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