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个天底下，李明月是最不愿相信老道人飞升成仙的那个人。

不过陈道陵倒是说过一句话：“怎么想其实不重要，关键是要怎么做。”

所以李明月很多时候，在遇上想不通的事情的时候，往往不会想太多，若是可以，是选择先做了再说，但不是什么事情李明月都能不去想就去做，这一路走来，所面对的那些选择，毕竟真的很难不去想，很难不去权衡利弊。

一个人一旦想得太多，就会恐惧，就会畏首畏尾，李明月自然也很清楚，但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道理说起来简单，话说出来也容易，可真要做起来，却根本不是一回事。

所以李明月觉得自己没做好，至少无法做到像陈道陵说的那样。

所以他之前才说他不是君子，因为他心中并非真的没有怨悔。

应该是火炉中的火变小了，李明月感觉有些冷，索性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山下有守岁的习惯，所以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街上甚至还有孩子们嬉戏打闹，不惧严寒。

李明月看着那些孩子，嘴角微微上扬。

或许，只有孩子才会真的无所怨悔，无所顾忌吧？可难道说孩子就是君子吗？

李明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清源山现在怎样，师姐是不是也会在三清寺门前贴上一副对联？

——

清源山。

三清寺门前，有个穿着黑色长袄的小丫头站在台阶上，看着门上的两张门神，眉头紧皱。

而被这小丫头盯着，那两张门神上所蕴含的神韵，竟是彻底消散，半段也没有残留。

小丫头咧嘴一笑，说道：“这才对嘛，有本姑娘在，哪里需要你们这些狗屁神仙。”

有个穿着青碧色长裙的女子正满脸笑容，双手提着一只木桶，桶里装满了山上的山泉水，正好看到那小丫头伸手去扯门上的门神，顿时大惊失色，将水桶放在地上，快步冲上台阶，只可惜只救下了左边的一张，右边那张已经被小丫头扯了下来。

澹台芷兰怒道：“你干什么？”

无忧一脸茫然，似乎没想到这女人会因为一张门神而有这么大的反应，说道：“反正没啥用，贴着干什么？”

她接着又道：“山下有山神雪娘娘，山上有我，有李明月的师姐，还有那条四脚蛇，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你却偏偏要贴个门神，岂不是多此一举？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还不得笑话清源山？”

澹台芷兰依旧怒容满面，要不是她打不过这小丫头，毫不怀疑她会拔剑相向，大打出手，可惜不行，所以只能带着哭腔道：“我问过苏仙子，她答应了的？”

无忧“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都撕下来了，要不你重新粘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