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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对此——表现的很淡定。

用尽他这辈子的所有演技, 表现出了一种极其虚伪的淡定。

江同志的心理活动是十分复杂。

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爹了之后,他的心情就仿佛陷在云端,又仿佛沉在泥里,连自己都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因为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一辈子无后的心理建设。

早在还未毕业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自己此生都不会有孩子的准备。

他甚至还认真地思考过,要怎么安抚父母,怎么说服亲戚。

去华北前,他和肝胆相照的兄弟抱着一盅酒谈了一晚上的心事,说好了倘若有朝一日自己牺牲,对方就过继一个孩子给他。

也不必非得送到江家来养,只要改了姓和族谱让长辈们心里好歹有个底就行。

就像余琨瑜曾经指责过他的那样。

江时不想做一个对妻子毫无感情的木头人丈夫,也不想做一个对孩子不负责任的陌生人父亲。

后来哪怕和余琨瑜结了婚,他也从来没刻意去思考过结婚后就会生子这件事。

甚至可以说,因为自我催眠太多次,他的思维里,已经把“老子此生无后”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常态。

而今,忽然又告诉他,他有了个孩子。

还是他挚爱的女人给他生的。

江时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一个老光棍儿过了几十年的清贫日子,结果有一天,他忽然从自家树根底下挖出了一罐宝藏。

罐子里不仅有一辈子吃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还有一个生的婀娜多姿贤惠体贴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