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柔面容有一缕化解不开的忧愁。
陆沉瞧了出来,问道:“你还在担心什么?”
叶芷柔默然片刻,说道:“你在河西大开杀戒,我是在想,如果苏家也逃避盐税,我那几个舅舅被你绳之以法,我外公一大把岁数……”
陆沉笑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我之所以对河西的盐商不留情,是因为他们委实做得太过火,逃避盐税不过是等闲小事,真正让他们走向灭亡的,是他们不给百姓留活路。你放心好了,如果苏家只是逃避盐税的话,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苏家怎么样的,只要苏家将逃避的盐税补齐就行。”
叶芷柔顾虑道:“如此会不会惹人非议?”
陆沉哈哈笑道:“如果这点特权都没有,我这官儿未免做的也太没意思了,你难道想让我做一个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铁官’么。”
叶芷柔道:“可如果苏家不止逃避盐税……”
陆沉笑意收敛,一时默然。
叶芷柔握住他的手,和声道:“我早就说过,到时你不必碍于我而左右为难,如果苏家当真知法犯法,做出恶事来,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陆沉长叹一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正说话间,马车外传来杨浊的声音道:“院长,估摸还得大半日才能到堰都,今夜怕是要露宿在外了。”
陆沉点头道:“知道了。”
行至夕阳西下,队伍原地支起帐篷。
陆沉随意吃了些面饼肉干,便要寻个地方出恭,刚钻进丛林中,便觉后脑勺蓦地发麻。
有刺客!
陆沉一凛,反手便将袭来的长剑一掌打偏,只见出手的是个黑衣人,脸上遮着黑巾,看不清容貌长相,不过气势咄咄逼人,一看就非寻常杀手。
“谁派你来的?”陆沉也不着急,反而拢起了手,笑着问道。
不过答案想来已经是呼之欲出了,在这个当口来刺杀于他,不是河东的官员指派,就是那些盐商暗中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