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他了,见到这个注定与他的【未来】牵扯甚深的人。

儿子的名字被称赞了,旗木朔茂莫名松了口气,轻笑起来:“是吗?”

绯世微微点了点头,沉默下来。

旗木老宅里陷入了寂静,朔茂看了会儿自己的儿子,目光便不知不觉中再次回到了那个耀眼的青年身上。

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可挑剔的美,任何人看见了他,恐怕都不可能无动于衷。黄昏的日光投注到他的眼眸里,描勒出一圈淡色的光影。

——这个人的魅力,未免太过恐怖。

当察觉到自己再一次盯着他出了神时,旗木朔茂低头喝下茶水,滋润着自己干燥的喉咙。

在一片令他感到莫名躁动的寂静里,绯世终于再次开口了:“你妻子的事情,我很遗憾。”

朔茂的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露出无奈的神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松田医生告诉我,那种病的发病率只有0.004%-0.006%……”

他眼神平静的停住了话语。

绯世回头静静的观察着他的脸色,突然道:“我很少看见你这样的家属。”

朔茂一愣:“我这样的?你指什么?”

绯世显出若有所思的神态,直视着朔茂有些疑惑和无措的双眼,尽量委婉的说道:“一般来说,他们的反应都比较……激烈。”

朔茂眼帘一颤。

绯世目不转睛的看了他一会儿,毫不意外的问道:“你根本就不在意她,对么?”

朔茂没有说话,只是逃避一般看向了别处。

绯世没有转移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侧脸。

那双碧色的眼睛干净而冷淡,透着洞察一切的光,让人感觉自己的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又是那样高高在上,让被注视的人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卑微,情不自禁的想要在他面前说出一切。

好半晌,朔茂才像是放弃了一般,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愧疚,又有些疲惫,但是总归,他的脸上没有悲伤,只有近乎于冷漠的麻木。

“是啊。我对那个名义上是我妻子的女人没有任何感情,我相信她对我也是如此。我到了需要结婚的年纪,她想要借助婚姻逃离家族的控制,就这么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而已。”

绯世注视着他的眼神幽深起来:“你们的婚姻是场交易?”

“……可以这么说。”朔茂沉吟着回答,“说到底,只是场政治联姻罢了,我相信我们彼此都对对方无感。”

这倒是真的。

绯世想起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谈起朔茂时同样冷漠的神情,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