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不过十五岁的老怪物(?)如此悠哉的想着,心情是与鼬截然相反的放松。
他用收有短刀的折扇敲了敲手掌,漆黑的扇骨与白净到晃眼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不用这么戒备的看着我,鼬。我对你们可没有恶意,这一点你应该用自己的眼睛验证过了吧?”
“……”
鼬眉心一动,立刻欲盖弥彰的收回视线,脑子里却还在回放着方才视线里那双手。
他顿了顿,才罕见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绯世是在说自己用乌鸦监视他和佐助的事。
他忍不住暗暗心惊。
担心突然冒出来的宇智波老祖宗对单纯可爱的弟弟不利,所以用通灵乌鸦将他们相处的全程都看了个遍……这件事,按说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才对。
用止水养的乌鸦打探情报,在这之前是从没出过错的,没想到却被这个人察觉了。
接二连三的被看破想法,更重要的是,一上来就被道出了他灭族的真正理由,这个他本打算隐瞒到死的秘密,这让从年少时起便一直习惯于隐藏自己、且从未被看破过真实想法的鼬,难得生出了一种在绯世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他几乎有些无措。
正是因为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才让他下意识的用这种冷漠又戒备的态度对待绯世。
在那双春日冷泉般清透平静的眼中,背负着血海尸山、心神深沉的宇智波鼬,却仿佛简单易懂如同一张白纸。
鼬恍惚间竟感觉,绯世眼中的他不是被寄予厚望的儿子,不是光环加身的天才,不是两面三刀的间谍,不是毫无人性的杀人凶手,更不是恨之入骨的罪人哥哥。
他在他的眼里,只看到了宇智波鼬。
有那么一刻,鼬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感觉与他看着眼前这人和佐助相处时,唇角勾起许久才被他自己恍惚察觉时的感觉有些相像,但又在细微处有些不同。
不得不说,这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对旁边这个捉摸不透的人感官更复杂,也更好奇了。
只不过,还没等鼬将这种感觉理清楚,看到了木叶西面小门的绯世便脚步一顿,接着毫无征兆的将帽檐一压,整个人消失了。
连气息都消隐无踪,像是从没在鼬的感知中出现过。
鼬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手掌,脚下条件反射般僵住了。
——他完全没有感知到绯世的消失。
那么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这么想——宇智波绯世在出现时也能够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便能带走人的性命?
……他竟强到这个程度。
鼬沉默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望着绯世消失的地方,心中不由得想到——
这么强的人,如果真能是他的盟友……
*
“说起来,可爱的新人君到底是去干什么了,鼬先生你知道吗?”
单手稳稳的压着鲛肌,干柿鬼鲛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悠闲的向旁边的鼬搭话。
“不知道。”
鼬沉声回答着,眼睛一眨便挣脱了夕日红的幻术,反身一脚将她踹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