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差没指着柳大姑的鼻子说了,这种指责本不该她来说,只是这在座的,就她出面比较合适。

老陈头是男人,需要避嫌之余,也不好跟柳大姑一个女人计较太多。村长就是想帮,他是晚辈,好歹还是要顾着礼数,不好太过明目张胆。柳明月是不屑跟柳大姑计较,根本不想打交道,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发脾气,把事儿做绝了。

可自己不一样,她也不怕被人家说自己泼辣蛮横,也不怕别人说自己越俎代庖,直接就怼了。反正若是到时候真有闲言碎语,便是认个错,说自己冲动了,也好保全了柳明月不受到非议。

边上的阿香眼睛都瞪大了,只差抄扫帚往前冲,却被牛兰芳拉住了。她对着阿香摇摇头,安抚似的笑了笑,这事儿还是得丈夫出面,其他人说什么都没用。“阿香,出来搭把手。”她会跟着来可不是看热闹的,而是送蚕丝被来了。

柳明月临走前给了钱,正好买了两床大蚕丝被回来,等着过冬的时候用。牛兰芳娘家就是养蚕的,这两床是她爹特意做的,用料十足,用心也是十足,蓬松绵软,看着就暖和,但一个人还真搬不动。

那边他们各忙各的去了,这边柳大姑确实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立成啊,你可算是来了!”柳大姑变脸的速度可谓惊人,瞬间就从怒气腾腾变为哀怨落泪的怨妇样,“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她将自己的一番好心细细说来,然后又着重说了柳明月的态度,话里话外就是职责她不敬长辈,孤高自傲,目中无人。

看着边上很是尴尬的佟家父母,还有一脸便秘样的佟烈,柳大姑的心都颤了颤,到时候自己好处没捞着,倒是叫人家记恨上自己,就得不偿失了。“历程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明月这个样子,日后该如何是好。”

说起来当年她爹也是给她招了婿,准备将她留在家里头当儿子养着的,若不是后来在镇上定居了,这柳家村的房子也该有她的一份。

从前柳立成能够以明月未归,柳家血脉需要延续,继承这房子必须在村里头定居的由头推辞。若是柳明月自己德行不修,名声不虞,那么这房子归了她,由她的孩子继承,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这只是柳大姑一厢情愿的想法,叫柳立成说,若是柳正传这一脉真的没人了,这房子自然是要收回村里的。他对柳大姑的印象从来不好,自然不会偏帮于她,甚至,有时候一些事情上,不着痕迹地卡一卡也是常态。

大家也都只会说他大公无私,倒是没人说过他是打击报复。

“明月风尘仆仆从省城回来,这还没赶上歇息呢,您也体谅体谅吧。”柳立成倒是也不可能帮着吵架,只能和稀泥,“再说了,她这经历也够坎坷的了,好容易回来了,短时间内怕是不考虑嫁人这个事情,有什么好人选您就先紧着其他人,让她缓缓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