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梳完正要挑选几件首饰装点,陆念曦却自己拿起了一支白玉簪子插入发间,“就这样吧。”
白薇看着陆念曦素淡的装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姑娘风寒病愈后性子变了许多,没有以前那种明显的怯弱,但整个人又显得过分冷清。如今更是说一不二,她也不大能看出姑娘的心思。
不过,她觉得这是好事,总好过以前事事听别人的,还是自己拿主意好。
陆念曦在正屋门口披上厚厚的斗篷,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一个丫鬟出现在旁边,“姑娘要去哪里,可要奴婢陪着去?”
说话人正是前几日被杖责十个板子的春婵,这几日她一直在屋内养伤,以往她在院子里仗着陆念曦的亲近嚣张跋扈,和其他人相处得并不好。
如今她落势,别人自然一个接一个落井下石。春婵也是实在待不住了,才想出来搏一搏。
陆念曦脚步微顿,轻轻看了一眼春婵,“你刚说什么?”
春婵一冷,下意识地重复∶“奴婢问姑娘去哪儿,可要……”
后背一凉,春婵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跪下,“奴婢知错。”
身为丫鬟怎么能打探主子行踪,这是逾矩。
陆念曦理了理袖口,轻笑一声,“看来我往日里的规矩立得不够严,你们一个两个都来逾矩,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吗?”
陆念曦语调很淡,院子里的下人却都一个个停下手中的事,低头站在原地,噤若寒蝉。
“春婵在前,孙婆子在后,我希望不要再出现第三个。”
陆念曦说完,径直出了院子。
春婵跪在原地,身子一歪,心中一股浓浓的恐惧弥漫上来。
她怎么觉得,姑娘好像知道了什么?
另一边,陆念曦缓步往锦宜院去。白薇犹豫了很久,还是走近了几步低声道∶“姑娘,我听说春婵受罚的消息传到锦春院了。”
陆念曦看着廊檐外正在缓慢化开的雪水,不在意地道∶“我知道。”
她等的就是消息传出去。
当所有伪善的面具都撕去后,有些事情就太容易看清了。
春婵曾是锦春院的人,她为何屡屡会和裴子默撞上,结论太过显而易见。
就连刚刚,春婵都是下意识地在打探她的行踪。
锦宜院是陆怀文专门办公接待外客的地方,平日里少有女眷涉足,陆念曦更是从未来过。
锦宜院的下人见到陆念曦进来,也是讶异,赶紧向陆怀文通报。
陆念曦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一个老奴出来笑着对她说∶“四姑娘,外面冷,快进来吧。侯爷听说您来了,正高兴着呢。”
陆念曦浅笑示意,跟着他往里走。
那老奴停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示意,便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