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心里有数,他已经在无声中归于少傅大人门下了,少傅是皇帝的心腹,他在少傅门下,不就是相当于直属于皇帝嘛。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皇帝这颗大树,一般的官吏如何还能入得了他的眼。面对其余大人,他装作初出茅庐,不懂招揽之意一般,把前来拉拢之人一一给打发了。
倒是李橙,在宴会上有意无意的抛出橄榄枝,为着自己的后路在做打算,也是不想一直受宋家的摆布。
宴会举行了半个时辰,应酬的累了,杨晔躲了一处僻静地儿里喝茶润喉,李橙循着他也一并躲着了。
杨晔瞧他牛饮一般喝茶,知他也是实打实的忙活了,道:“今日不少大人都在,怎生未瞧见宋庭游?”
李橙道:“据说前几日宋一煜喝醉了酒,当街阻拦意欲调戏一名已经出嫁的小哥儿,被人在皇上面前告了一状,因此事被皇上训斥,宋庭游原想还在朝廷诸位大人面前狡辩,可现下京城里的百姓茶余饭后便在拿此事儿说道,他想抵赖都不成,现下怕是在府上焦头烂额呢,哪里还有脸面出来参宴。”
“得亏他被绊住,否则我哪来机会结实别的大人。”
杨晔发笑:“宋家表面功夫做得好,也得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此时宋府内,宋一煜因醉酒之事被宋庭游禁足在家中,现下在屋里捶胸顿足,懊恼那日为何要在京街失态,引得父亲被申斥。
遭了父亲一通痛骂,他脑子也不知是灵醒还是不灵醒,竟不知那日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子襄,酒楼离街隔得远,他又喝了些酒,只怕自己数月前见了子襄一面,心里惦念他的厉害,因此而认错了人。
但转念一想,当日杨晔阻拦着不让见他的夫郎,若非心中有鬼,又怎么会如此。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方才打开房门,便瞧着他爹在庭院里负手转悠。
“你还敢出去!”
宋一煜面色一沉:“爹,我并未想要出去,只是在院子里走走。”
话音刚落,宋妙和孙蓼染从外头进来,两个姑娘正说得高兴,宋妙见大哥和父亲皆在院子里,兴奋道:“爹爹,大哥!李橙哥哥中了榜眼,今日游街可风光了,满街都是送花投掷香囊的年轻女子小哥儿。”
孙蓼染附和道:“是呀,可热闹了!”
孙蓼染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庭游虎着一张脸,道:“你还只热闹,若是当日依老夫的安排,今下状元郎便是你的夫婿,风光的岂止是李橙。”
“伯父,即使那杨晔中了状元,也不过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京城一块砖头下去砸中十个人有三个都是个官儿,从六品不过是末流,像这般贫寒出身的状元,又有多大用处。”孙蓼染笑脸相迎进门却得了责骂,心里自是不满,嘴快便说了心中的想法。
宋庭游气的吹胡子:“你倒是会顶嘴了,还嫌从六品官小,也不瞧瞧你爹一个从四品是在京城里挣扎了多少年来的!若一开始便是显贵,能瞧的上你?心气这般高,如何还未攀附上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