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知昔时忙于朝中政务疏远冷落了你母亲,甚至于在她病中也未陪伴在她身旁,子襄,兴许为此你一辈子也不会谅解爹,可那时候爹一个京都末流官员,处境凄凉,爹也从未觉着自己有多不堪,直到与你母亲相爱,你外公瞧不上我,处处折辱嘲讽,阻断你娘下嫁薛家,你娘执意,险些和你外公断了父女之情。”
“和你娘成亲以后,爹以为只要和你娘夫妻恩爱,好好待她和你,时日长了,你外公便会对爹有所改观,可并如此,你外公是威远将军,瞧不上爹微薄的家底,末流的官职。彼时我便发誓,定然要扬眉吐气!”
阿喜眉心收紧,字咬得有些重:“外公不过是嘴硬心软,是您心思过于敏感,觉着他处处针对,即使没有外公,比起母亲和我,您也是更热衷于功名利禄。”
薛饮生惨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阿喜的话,抬头看向了杨晔:“假以时日,这朝中便是你的天下了。”
“薛大人言重了,朝堂是皇上的朝堂,如何又轮得到下官一个年轻人称天下。”
“老夫入狱,你又迁升了吧。”
杨晔道:“朝堂波谲云诡,高楼起高楼塌,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又怎比得上眼前人。”
他握紧了阿喜的手:“有薛大人的前车之鉴,下官更是不敢把更多的精力放于朝堂之上了。”
薛饮生笑了起来:“好啊!子襄有眼光。”
言罢,衙役来催:“杨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阿喜背过身,吐了口气:“我们走吧。”
薛饮生看着两口子行至门口,追过去道:“衾折是不是被你们带回去了?”
阿喜没回头:“他在家里。”
薛饮生道:“那便好.........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
“您的话可信吗?昔时我掉进池塘里,您恐怕也是知道,我是被萧姨娘设计推下去的吧。”
阿喜说完,未等薛饮生的答复,他拉着杨晔走的很快。
五月,杨成带着吴永兰来了一趟京城,家里的生意稳固,杨晔不得空回文阳县,也只得夫妻俩前来京城,如此才得一趟团聚。
衾折很喜欢家里来客人,一旦来了客,也就不用被盯着读书写字了,他听大人说来的是老家的叔和婶子,还有小湘姐姐,十分高兴,老早就在门口转悠着等人来了。
临近午时,总算是有人来了,他欢脱的跑出门等着轿子,然轿帘子掀开,下来的竟然是小木头刑云野。
衾折凑上去:“小叔怎么过来了?”
云野拢了拢衣服,身材已经现出挺拔之资:“过来看看你啊。”
“小叔不是忙着要练武吗?”衾折绕着云野转了一圈,瞧着来者一改往日里的贴身习武装,着了一件颜色敞亮的交领衣:“而且过来看我用得着打扮的这么英俊?”
云野咳嗽了一声,牵过衾折的手:“听说有客来,不收拾一下多失礼,赶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