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不满全部说出来吧,我改。”
乐清凌气到极点反而笑出来了,“你在跟客户谈判吗?结婚对你来说是生意吗?”
“你上次也这么说。我的表达方式跟你不一样,不代表不在乎。”
“你在乎我?我等你,你没有发条信息说什么时候回家。我做了那么多顿饭,你没有夸过一句好吃,我大半夜离家出走,你……”
乐清凌没说下去,因为秦哲镇定的面具已经碎了。
秦哲方才被骂被推都能控住情绪,直面他的怒吼,听到那晚的事却忽而转开了视线,下意识地抬起手抚了一下脖子。
只一下,又换成了整理衣领的动作。
这个动作是秦哲自己也不想表现出来,发觉后马上掩饰的。
乐清凌发觉,不知怎的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你怎么回来的?”
他死了才能重生,秦哲呢?
秦哲深吸一口气,愣是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只有几次没有发信息。除了最后一次是喝醉了,其他都是因为爷爷和妈妈在旁边,不方便用手机。我第一次就说了你做饭好吃,也说了不需要做,你就再没有问过我了。”
乐清凌皱眉,“所以我还得体谅你,反省一下自己话太少?”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要我理解你吗?我不能理解,我要离婚!你……”
乐清凌骂着骂着,转眼对上秦哲那张尚算冷静镇定的脸忽而哑了声,说不下去了。
又是这样。他声嘶力竭,像个疯子一样崩溃,秦哲还能保持住理智,如同旁观者那般默默分析着,再牢牢把住不离婚的底线谈判。
提离婚,摘戒指,搬走,避而不见……他以为的反抗,在秦哲眼里都是小打小闹。秦哲像是高他一等的主人,漠然看他在自己打造的牢笼里挣扎。
乐清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
他捂住自己的脸,想哭又哭不出来,触手是一片无能为力的冰凉——用尽力气后便是恍惚的虚脱感,一吹山间带着寒意的夜风便跟着发起抖来。
“清凌?”秦哲走近,用轻轻的声音试探地喊着。
乐清凌没理会,愣愣地看着地上一片叶子发呆。不一会儿,那片叶子被秦哲带来的风掀翻了,他也感觉到有人靠近,瞪大了发涩的眼睛看过去。
秦哲屈膝与他平视,凝视他片刻便摘下了戒指。动作缓慢而吃力,像是硬生生剐走一般。
乐清凌的麻木褪去了几分,用没力的气音问着,“你做什么?”
“我同意离婚,等你回去就办手续。”秦哲把戒指放到石头边,轻声说出他想听的话。
乐清凌愕然,眼睛蓦然发热涌上眼泪模糊了眼前的景象。他想要掩饰自己的慌张,低下头,忽而发现秦哲是跪在他面前的。
“为什么?”他不知不觉地呢喃着,自己也不知道想问的是哪个问题。
秦哲沉默片刻,说出他从未听过的表白,“因为我爱你。”
乐清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抬起头,循着声音望过去。
秦哲却已经起了身,走出一步便离开了光亮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