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定在原地，尴尬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托盘，走也不是，留下好像也不对，犹豫好半晌在围裙里摸出备用的餐巾纸，轻轻地放在陆小可面前，对上对方抬起的水润晶莹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心尖微颤，看向杨树的目光充满了谴责。

杨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甚至想跳起来用手堵住他的嘴，可大庭广众之下有对上服务员斥责的目光，心内一凉：“林潜，有话好好说，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这说得也太离谱了吧。”

“杨树？你说我胡扯？你要否定我们的关系？”陆小可猛然抬起脸，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哽咽地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他双手捂着脸，情难自禁，“杨树，明明是你先招惹上我的，我喜欢上你了你却告诉我你只是想跟我上床，我不跟你上床你就要跟我分手，杨树，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他越说越激动，红肿的眼圈在苍白瘦削的脸颊上更是明显，下意识地求助地看着服务员。

他本来就是娃娃脸，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脸色偏黄，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穿着白色T恤，下身是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这一身被上书包学生证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混进高中。

眼尾下垂，更是无端端让人心生怜爱。

小姐姐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看他如此可怜的模样，实在没忍心就这样走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使劲瞪了杨树一眼。

杨树慌得手都在颤抖，端起咖啡一口没喝到嘴里，倒是手背上溅上不少。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柜，现在还只是一个人听见了，他生怕林潜就这样不顾面子地大喊大叫。

以前的林潜很乖，公众场合别说这么露骨的话，就是自己不愿意拉手他也会听，久而久之他也就没了之前那么小心，今天就在公司跟前随便找了个咖啡馆，这边要是闹大了难保不会传到公司那边。

杨树深吸一口气，沉着声音跟服务员讪笑着解释：“我弟弟，跟我闹脾气，您不用管他，先下去吧，我们有需要再叫你。”

说完也不敢看服务员的脸色，轻咳两声：“林潜，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听话，走，我带你去吃饭。”

陆小可眼看着他要站起来强拉自己出去，瑟缩着去拉小姐姐的胳膊挡在自己面前，整个人缩在橱窗上，害怕地看着他：“我记得，你说公众场合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可是，杨树，我真的喜欢你，你说我们能白头到老的，但不公开怎么算是在一起，对，你说同性恋不光明，你说这社会环境太严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喜欢男人，我是孤儿，没有朋友，不能问他们意见，但我最近也看了不少书，知道了不少关于同性恋的事，我觉得这社会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恶意满满，咱国家不是还有地方可以领结婚证了吗，你为什么那么怕被人知道咱俩的关系。”

他委屈巴巴地抹着眼泪：“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开，就算睡了我也不用负责，其实你去相亲不是为了应付家长对不对，我问过了，那天跟你一起吃饭的李小姐，她家、她家很有钱的，你是想跟她结婚的对吧，杨树，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