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蔬菜渣滓就像是为非作歹的妖怪一样，在他的肚子里肆意妄为，要吐出来，他一定要吐出来，一定要全部吐出来，否则自己肯定会被它们从里面开膛破肚而死的。

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恢复那个人的数据记忆，怎么能死。

孤注一掷的陆小可忽然爆发了从未有过的力气，一把抓住秦风的肩膀使劲一甩，誓死都一定要去卫生间。

秦风害怕伤到他，一个轻微的躲闪抱住他的腰，一咕噜翻身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陆小可被压在秦风的身下，喉头口水呛得他脑门青筋暴起，但好歹恶心感似乎退散不少，又因为对方抱得着实太紧，基本两人无缝衔接，结实坚硬的肌肉紧贴着自己凹陷下去的肚子，滚烫的温度顺着两人相挨的位置源源不断传来，陆小可忽然觉察到，好像，现在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陆小可亢奋的情绪略微平静下来，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留下来，他死命地抱着秦风，似乎是要将自己紧紧嵌在对方的身体里。

秦风不住地拍着他的脊背，亲吻着他的脸，舌尖一点一点舔去舔去他的眼泪，抚过他唇瓣上的每一丝褶皱：“好啦好啦，没事没事，有我在，一切都有我，不怕。”

陆小可下意识想要抱住双膝，蜷缩成一条狗，可又觉得好像被秦风压着更舒服些，也比自己一个人带着更具有安全感。

抱了很久很久，陆小可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他哽咽着慢慢看向身上的秦风，愣了半晌后推了推对方的肩膀，猫叫一样地有气无力说道：“我要起来。”

秦风没说话，也没动作，就只是定定看着他。

陆小可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哭的很丑，说不定眼泪鼻涕满脸，毛细血管可能都暴起来了，他难为情地咬着下嘴唇：“刚好像撞到腿了，有点疼。”

秦风脸皮微微抽动，蹙着眉心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手腕一使劲将他抱着坐在自己肚子上，按着他的手：“别动，我看看。”

两人面对面，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他扶着陆小可的腰，盯着那双泪眼雾蒙的桃花眼看了半晌，看的陆小可偏过脸使劲用手背擦脸这才大手捏住陆小可刚才一直喊疼的那只脚，小心翼翼掀开裤腿细细查看。

“哪儿疼，脚腕还是膝盖？”秦风比刚才看电脑还要认真，认真地陆小可都不忍心继续哭了，他本来就只是转移注意力，抽抽搭搭地随口说，“没事，可能、可能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先放开我，我去洗把脸。”

他抿着唇：“哭成这个猪头样肯定很丑吧。”他伸手去捂秦风的眼睛，“你别看，太、太难看了。”

秦风猛地一拉他的手，不顾他脸上涕泗横流，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紧贴在自己胸口处：“不准去。”

陆小可：“……我就真的只是去洗把脸。”

秦风装作没听见，反而是问道：“为什么蔬菜汁能喝下去，蔬菜汤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