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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丸子陷入昏迷,短时间内无法做出安排,南诏如今全权交由蓝铃兰来管。

蓝铃兰是十二长老中最擅长内务的,丸子忙于制蛊,便是她来管理大月。如今蓝铃兰被调离,大月就交到了洛东的手中。那日攻城之时,丸子当众说要将圣女之位传给蓝小风。洛东这一接手大月内部庶务,立即引发了族人的不满。

大月自古以来就是篮家的,不管赐姓蓝还是本姓蓝,总归是篮家的。

蓝小风因过高天赋被赐蓝姓,蓝铃兰也因终身对大月鞠躬尽瘁被赐蓝姓。他们掌握大月或南诏,勉强算可以服众。洛东一无绝艳的制蛊天赋二无众人拥戴的名声。一时间,大月族内为此乌烟瘴气。

南诏国师就是这时候纠集了一群南诏的巫术师对大月发动奇袭。

果不然,这个老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知他用了何种手段煽动了大月的族民,将大月国主私下隐匿双生姐妹,公然违背族规之事大肆传播。那些传言在他恶意的渲染下,双生姊妹逐渐妖魔化。丸子昏迷之中从人人爱戴的大月圣女实干派族长,一夕变成了大月的罪人。

甚至有些疯狂的大月族民,联合一匹对传言深信不疑的族民逼到望月楼下,将整个楼包围起来。

望月楼并非一般人能擅闯的。族民即便是愤怒惊恐,对望月楼的敬畏却是放在骨子里的,从头至尾不敢雷池一步。丸子在昏沉十日才清醒过来。蓝蝶影的那一针扎得太深,哪怕命救回来,丸子的一双眼睛终究是受损。双目血红,眼睛不能视物。

丸子尚不知自己眼睛伤情如何,就听哑仆禀告了族民因双生姊妹之事围望月楼。顾不上治疗眼睛,她命哑仆取来一截丝带,覆住眼睛便赤脚出去。

脚踝上的银铃铛不见了,腰上的银盅和玉笛也没了。虽没看清下手之人,但丸子听闻苏衍已经离开,约莫猜到事情的经过。定然是蓝蝶影刺伤了她,装作是她随苏衍一起离开。蓝蝶影走了也好,最好永远别来。还有苏衍,本来丸子还想解除了相思蛊放他一条生路。但如今丸子忽然不想解了。她倒要看看,失去了雌蛊抚慰的雄蛊,苏衍会如何熬过去。

若是他分不清人,那就更好玩了。背叛了雌蛊的雄蛊,苏衍的未来可期。

失明的感觉让丸子的心中充满了戾气,本就不是好性儿的人,此时恨不得追上去撕碎了蓝蝶影。但她暂时不能离开大月,身为一族的圣女和族长,她还得面对这群暴怒惊恐的族民。

她赤着脚,失去了铃铛,行踪之间安静无声。

缚住眼睛的红丝带因她大步行走而随墨发一起舞动飘扬。丸子即便是失去了视力也不会影响行动。从某种意义上,她的鼻子比眼睛更灵敏。眨眼来到楼梯口,正要下去,丸子却骤然腾空而起。鼻尖充斥着梳洗的草药味道,凤尾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怎么不多歇息?”

丸子嘴角冷淡地抿着:“你怎么跑来望月楼?族规还记得?”

“记得啊,”抱着丸子的凤尾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嗓音懒洋洋的,“这不是要照看你么?你一个视力受阻的盲人,我如何放得下心叫你一个人住这偌大的望月楼?”

丸子心情不好,语气也冷淡:“出去,我不需要你的照看。”

“我偏不走!”凤尾撩开她鬓角的碎发,红纱敷眼,更衬得丸子肤若凝脂乌发如缎。他抱着人又回了三楼,表情甚是享受,“我就要呆在这。你若不能将我赶出大月,我总有机会摸回来。”

丸子的脸上迅速敷上一层冰。

她被放到在床榻上,豁然又起身坐起来。白皙的腿露在纱衣外,纤细的脚踝没有了银铃铛。凤尾跪坐在地上,捧起她一只脚,从怀里掏出了两串金链子。链子上挂着金蟾蜍形状的小铃铛,这一番摆弄,发出不属于银铃铛声响的叮铃叮铃声。

他笑眯眯地将丸子的叫放到膝盖上,慢条斯理地系上铃铛。然后仿佛做花一般,又捧起另一只脚,帮上鸟雀形状的金铃铛:“不要生气唯唯,你丢掉的东西,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凤尾的嗓音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清悦又干净:“唯唯你相信我,不论是铃铛还是眼睛,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丸子没说话,但抿紧的嘴角松动了。

她沉默片刻,深深吐出一口郁气:“不必,先解决了族中事务再说。”

“这你不必管,”凤尾对外面的纷争丝毫不放心上,“蓝蝶影的出生和所作所为都不是你的错。本身留下蓝蝶影并且逼迫你疼爱她宠爱她,都是前圣女。你多无辜啊?都是他们害你,为何要你承担后果?前圣女也好,蓝蝶影也罢,她们都将自己的责任强加在你的身上,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