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盘算着，对于被硬生生撕扯的心，选择视而不见。

*

转过天程韵铃半上午提着大包小包走进了校医院，“我回来了。”直接进了宿舍。

“这么快就回来了。”花半枝放下手中的针头迎上去，接下她手里的大包小包道，“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程阿姨！”周光明看着她站起来道。

“乖！快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好放东西，别给你弄脏了。”程韵铃看着周光明努努嘴道。

“哦！”周光明将八仙桌上的写字本和铅笔放到了炕桌上。

“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我妈怕我受委屈，给我拿了些好吃的。”程韵铃把手里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八仙桌上道。

“好吃的？”周光明坐在八仙桌前眼睛放光道。

“你不是喜欢猪皮冻吗？我妈做的猪皮冻，一会儿让李师傅凉拌一下就能吃了。”程韵铃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你真是，不用这么做的。”花半枝闻言看着她微微摇头道，“小孩子只是贪吃而已。”

“猪皮又不是啥贵重东西，只不过费些火，和调料而已。”程韵铃拆着牛皮纸包的包裹道，“这些是我买的瓜子、糖炒栗子，烤红薯。”努努嘴道，“还是热的，赶紧吃。”拿起烤得焦糊流油的红薯，掰开，露出金黄的瓤，浓郁的香甜扑面而来。

“给！”程韵铃直接塞到他们两人的手里，“这个便宜，一分钱能买好几块。”

“娘？”周光明看向花半枝道，“吃不吃。”

“吃吧！我还吃你娘抓的兔子呢？这兔子肉可比烤红薯贵吧！”程韵铃又故意板着脸道，“怎么花花我的东西吃不得吗？”

“吃，吃吧！”花半枝无奈地点头道，“趁热吃。”

“嗯！”周光明张嘴啃了起来，眼睛一亮，将烤红薯咽了下去，“又甜又糯。”

“薯瓤不干，入口即化，贴在皮上的那部分最甜。”花半枝舌尖轻舔沾在唇角的碎屑道，纯天然原生态烤红薯真的香甜好吃，后世不知道是品种问题，还是烤箱问题，反正味道不如现在。

也许是因为饥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

程韵铃坐了下来笑着说道，“这皇城根儿下冬天的街巷里，有三样美食必不可少：糖炒栗子、烤白薯和冰糖葫芦。立冬一过，就传来卖烤白薯吆喝声：来块儿热乎的！”笑眯眯地又道，“解放前文人徐霞村在他的《北平的巷头小吃》里，将烤白薯概括为肥、透、甜三字，想想这仨字儿还真是形象。”

“程阿姨您怎么不吃？”周光明看着她问道，机灵的他紧接着又道，“啊！我知道了，您要跟干爹一起吃。”

“小机灵鬼儿。”程韵铃脸上的笑容温柔能滴出水来，“你干爹说了，没结婚先别叫我干妈。乖。”

“没人的时候我叫您干妈，有人的时候我叫您程阿姨。”周光明看着她小嘴甜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