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间卡了,因为他看见了隔壁的壁画上——
“那黑脸神最喜欢暗无天日,你说你刚刚跑去过送他个灯做什么……”
她能进入神的沉眠之地,其实朝含光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弟弟当然不会回答他,而是和从前无数次那样,朝着他笑容满面地挥了挥手,大步地离开了。
朝今岁若有所思,祖师爷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瞥了她一眼,稀奇道:“你不是正在渡生死大劫么?”
他突然间回过神来,诡异地看了她一眼:
魔神:怎么有两个?
但是理解归理解,朝今岁却不愿意看着他一个活生生的魂,继续困在这里万年做个活死人。
他从前抛在脑后、不去珍惜的东西,在这里花了万年去回忆、缅怀。
祖师爷,一个一年被隔壁的魔神抽飞五六次,万年被抽飞五六万次的男人,突然间感觉自己找回了场子,面露狂喜之色,他一拍大腿:
朝今岁微微一愣——
祖师爷留在这壁画上的,不是一段记忆。
魔神:不管了,反正都是我的。
祖师爷负手道:“生死大劫的形式有很多种,有人是情劫,有人是雷劫,还有人是心魔劫……甚至有人重活一世,也是渡劫。”
她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开始着急了。
她也只能叹息一声。
祖师爷跳下了草垛,追上了那个少年。
“我被心魔打败后,神魂只剩下了一点碎片,就干脆在这里当个守墓人了,不也是很好么?”
是了,既然心魔成为了天道,那祖师爷本人呢?
重活一世?
“我知道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但是朝今岁突然间愣住了:“祖爷爷,你为什么可以去串门?”
祖师爷收回了思绪,嘀咕了一句: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魔魔头马上就要回归九重天,如今最后一块补天石还不知在何方。
“问。”
简直是事业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他伸手把她也给揣走了。
她站了起来。
朝今岁点头,“对啊。”
“你的红鸾星,系在他的身上?”
“魔神,你是说隔壁的那个黑脸神?”
其实作为世界上第二个缺心眼的人,她很能理解祖师爷的感受。
在朝含光弟弟朝含玉的身上,有一块黑色的吊坠。
祖师爷就只能站在了原地,目送着弟弟离开。
但是话音落下——
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这让她一双漂亮的杏眼,显然锐利无比:
朝今岁:“……”
他看了看她的神色,笑了笑:
魔神摸了一下小月亮,又摸了一下。
“祖爷爷,你不是说你犯了错么?那你在这里一遍遍地折磨自己、沉湎于过去,就能赎罪了么?”
她最后提出了一个要求:“祖师爷,你能现在就教我用天雷么?”
祖师爷瞪眼:“《昆仑剑决》上不是写了么?你不识字啊?”
话音落下,壁画里那个少年就扯下了自己的吊坠:“大哥,我要去北边打魔族了,这是块幸运石,你接好嘞!”
“去斩你的心魔、去赎罪。”
如果她这一世发现了自己其实对那魔头有情,他却身死道消,她也不知,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祖师爷?
“祖爷爷,再重演一万遍,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也永远不能得到解脱。”
朝今岁:“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知道上一个天道是谁。”
怎会如此!
祖师爷以为她的问题问完了,就会乖乖地走了,但是她还是站在原地。
祖师爷颔首:“正是,我斩心魔,就是自己的生死大劫。”
一脸高深莫测状祖师爷就被拍飞出了魔神的壁画。
补天石。
他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回忆,但是还是和弟弟说:
“老兔爷爷?”
她发现,祖师爷的眼神,和壁画里那个一开始浴血的青年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有点失魂落魄地坐回了草垛上,看着天边的残阳如血:
祖师爷收回了那审视的目光,笑了,“很好,好的很,我就喜欢你这种眼神。”
她站了起来:“对了,我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
她说:
“只是当年我掉以轻心,没有想到大劫在最后一刻。”
“成为天道,是不是也要度过生死大劫?”
她直接三言两语,简单将外面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祖师爷面色终于严肃了起来。
最后干脆揣进了怀里。
她说:“等到一切完成了,你再回到壁画里,去做你的白日梦也不错。”
“那老子岂不是他爷爷了?”
“但是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成为天道?”
她转身看他:
朝含光抬手接住了,朝着她挥了挥:
他猛地转过头来,脸一下子就黑了:“小兔崽子,我是你祖爷爷!”
他追求了一辈子的大道,最后却被自己的心魔给打败;他找回了自己缺失的“心眼”,可是他已经只剩下了一片残魂,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第六重需要机缘,但是机缘需要时间等,我的时间不够了。”
朝今岁微微一愣。
但是她踏进魔神的壁画,还没朝着魔神走过去,被人给叫住了。
是了,她的确是在前世就已经差半步就成为天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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